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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又解开其他宫女及太监的穴道，看着他们伺候陈谦穿好龙袍之后，感叹道“我一直以为是因为皇帝懒，才不愿自己穿衣服，现在看来，这龙袍的确一个人穿不来。”

陈谦闻言道“不错，朕何曾想穿衣如厕都有人看着？正是不得不如此罢了。”

面对死亡威胁，陈谦犹自侃侃而谈，丝毫不见慌张之色，就这份镇定的功夫，令杨玄深感佩服。

他甚至猜测，这陈谦是不是一个外来者。

门外响动起来，最先来的，不是送镜子的人，而是内阁大学士刘正元。

刘正元站在门外，瓮声瓮气道“臣刘正元求见。”

陈谦毫不犹豫道“你退下吧，有什么事，回头再奏。”

那知刘正元却直接推门进来，根本没看其他人，闷头往陈谦面前一跪道“臣闻陛下要集中宫中所有镜子，却不知道为何？”ii

他是帝师，有教导皇帝的权利和义务，又被陈谦赋予了进入内宫的权利，所以就算他失却礼数，甚至有些抗旨的嫌疑，陈谦也拿他没办法。

“这你不用管了，你现在立刻退去！”陈谦扫了一眼杨玄，然后佯怒道。

刘正元动都没动，沉声道“陛下，臣曾闻，有古之帝王好奇石，便命人集天下奇石与内宫，一时间，百姓纷纷寻找奇石，妄图博君王一笑，一步登天，致使田地荒芜，民不聊生。陛下难道要效仿这位君王吗？”

这话已经说得极为不客气，等于是当面斥责了。

陈谦脸上显出苦笑，看了一眼杨玄道“朕有苦衷，并非好镜，容后再行解释，你先先去吧。”

这一次，刘正元终于发现了有些不对，他微微侧头，顺着陈谦的目光，看到了立于一边的杨玄。ii

在暗中扫了杨玄几眼之后，他脸色微变，目光闪动之间，忽然向陈谦叩首道“既然陛下知古，那臣就放心了，是臣鲁莽了，臣告退。”

说着，他又是叩首之后，才站了起来，想要退出去。

杨玄感叹，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稍微察觉不对，就已经拿定注意。

刘正元发现房中还有一个杨玄，发觉不对之后，并没有问“你是谁？”这么一句废话，而是假装没发现异常，准备退出去之后，调动大内高手，解救陈谦，这份心思，当真机变至极。

指风弹出，刘正元定在原地不能动弹，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发现，顿时怒色勃发道“大胆贼人，你不怕诛灭九族吗？”

杨玄笑道“稍安勿躁，我只是找一样东西，找到之后，立刻离开，只要你们配合，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ii

刘正元还想再呵斥的时候，门外有人禀报。

“陛下，宫中镜子已经全部集中起来，但是由于数量过多，只能放在院中。”

陈谦看了看杨玄，杨玄微微点头。

陈谦见状道“那就放在院子里。”

“遵旨！”

来人应了一声，不多时，院子中响动起来，有宫女太监陆陆续秀将镜子搬了进来。

刘正元继续怒视杨玄，却不敢再出声。

他害怕杨玄铤而走险，万一对陈谦不利，那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过了一会，门外有人禀告“陛下，宫中所有镜子都集中过来，请陛下示下！”

陈谦道“你们都退出去，没有旨意，不得入内。”ii

“遵旨！”

脚步声响起，片刻之后，寝宫外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一堆镜子了。

杨玄解开了刘正元的穴道，然后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