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深的眼眸里,似是暴风雨来临前般黑而沉寂。
“为什么不告诉我?”
穆舒遥甩了甩头,想要甩开他的手。
这男人,真的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她下巴骨快要被他捏碎了。
可他太用力,穆舒遥甩了两下甩不开,只好低声示弱。
“宁总,我痛”
宁泓捷愣了一下,见她眼泛泪花,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捏痛了她,急急松开了手。
穆舒遥吸了吸鼻子,揉了揉被他捏得发麻生痛的下巴。
本来,她一整天都在刻意淡忘穆敬凡的事,也刻意淡忘被堵在走廊尽头时那种渴望被人搭救,但最终陷入失望甚至绝望的无助心情。
她也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现在的她和以前还在穆家的她,并没什么本质的不同。
在外人眼里,宁家和宁泓捷是她的大靠山。
然而,被一次次打脸之后,她愈来愈清楚,她其实,还是只有她自己。
关键时刻,能帮她能救的,还是只有她自己。
明明她回来时已经心境平静,可被他蛮横的几句质问之后,她竟是生起几分委屈来。
可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委屈也好,伤心也好,也总习惯了自己藏着掖着然后找其他方式排解,并没有要向眼前这男人倾诉或求助的欲望。
归根到底,是因为这男人,压根不是她心里可依靠的那个人。
虽然,她一次又一次地希望他是,然而事实一次又一次证明,他并不是!
“受伤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宁泓捷又问了一次。
穆舒遥已经迅速整理好纷乱的心绪,抬头对他笑了笑。
“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伤而已,就没告诉你。”
宁泓捷微眯起眼,压下眼里汹涌的情绪,沉声问她。
“所以,你打算忍着?”
穆舒遥被他看得鼻子发痒,摸了摸鼻尖,自嘲地笑了笑、
“论战斗力,我打不过他,论权势,我斗不过他,除了忍,我还能做什么?”
当然,早上和穆敬凡那一番较量,她嘴上是没怎么落下风的。
但没有强大背景作后盾,她那些话,不过就是虚张声势,伤不到穆敬凡半根毫毛。
“你”
宁泓捷被她自甘堕落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盯着她狠狠地磨了磨牙。
穆舒遥不愿再和他讨论下去,撑着膝盖站起身,垂下眼看着他。
“宁总,我想先去洗个澡,我今天太累,没精力做饭,你想吃什么,我去点外卖。”
宁泓捷沉默地盯着她,半晌,才挥挥手让她去。
“随便”
穆舒遥可点不出随便来,只好按着他平时的喜好,从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私房菜馆里订了外卖。
价格贵得穆舒遥肉疼,但她今天真的很不舒服,没多余的精力和心神去伺候宁大少爷。
穆舒遥洗完澡,外卖还没到,她在书房里翻出诊所医生开的药,把空腹服的药先吃了。
吃完药,她在微信里和常若茹说了今天突击参观服装厂的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