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舒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因此,她点了点头。
“穆敬清这人脑子不是没有,就算我不说,他其实也只知道怎么做。只是,他总是顾虑着老爷子的看法,怕老爷子认为他不安分、手足残杀,我只是推了他一把而已。”
豪门大户手足为了祖上那点基业相残的事,每天都在上演。
宁泓捷自己也是身处其中并成为胜利者最终站在家族商业帝国顶端的那一员,哪能不清楚个中门道和手段?
只是,他一直以为,穆舒遥对豪门那一套法则向来不屑。
因为,她在他心里的形象,一直是单纯且清高的。
所以,当他得知穆舒遥去见过穆敬清的时候,他仍抱着一切只是巧合的想法。
可她见穆敬清的时间点,却未免巧合得过于蹊跷。
说实话,他问出这番话,打心里是希望能从穆舒遥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因此,听到她如此干脆地承认,他其实有些意外,也有些接受不能。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穆舒遥,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穆舒遥。
他又哪里知道,真正的穆舒遥,他从来不曾认识过。
当然,他曾经有过短暂的机会可以十分深刻地认识他这个合法的妻子。
只不过,机会稍纵即逝。
后来的穆舒遥,不过是随着他的脾性而戴起不同的面具去哄着他甚至讨好着他,只求契约一结束,便能全须全尾地完全退出他的世界,去开始她自己的新生活。
“穆舒遥,穆家那池浑水,我劝你少趟为妙!”
宁泓捷原本心情还算不错,这下,却突然有种立即把她打包回国然后将她锁在家,哪都不让她去,什么人都不让她见!
穆舒遥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或者说,她一直觉得,这是她自己的事,与宁泓捷无关,因而,他的看法,她其实一点不在乎。
可宁泓捷的口吻实在太严厉,显然,她的做法,惹恼他了。
“宁总,你放心,我很了解穆敬清,他和穆泉诚分权这事不会牵扯到我,而且,就算万一牵扯到我,我也有办法自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穆舒遥只当宁泓捷肯定是怕自己给他惹麻烦,因而,赶紧给他打定心针,表明自己并无依赖他的想法。
可她的保证,却似乎让宁泓捷更加生气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着桌面,脸凑近一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的所谓有办法自保,是指张皓冠?”
穆舒遥愣了一下,她不是太明白,为何这事又要扯回到张皓冠身上。
她怪异地看他一眼,“宁总,你是不是认为,欠人人情这东西,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宁泓捷仍死死盯着她不说话。
穆舒遥苦笑一下,手撑着桌面身子往椅背上靠,无奈地举起手作投降状。
“宁总,我以为,你作为商人,应该最清楚,交易这种东西,从来是银货两讫。我是救过张皓冠的命,但这份人情,上次我已经讨了回来,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没有谁欠谁一说。”
穆舒遥说完,倏地倾前身拉近与宁泓捷的距离,然后,同样看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所以,宁总,麻烦你以后别总把张皓冠与我扯为一谈,我没那么大的面子,他也没有那样的义务。”
宁泓捷仍是盯着她,半晌,才嗤地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