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耳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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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的雅间,诚意伯家的采买举着酒杯:“李兄,这次你得帮帮弟弟,我们哥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不能看着弟弟遇到难处不帮啊?”

李琦权衡了一下,说:“不是哥哥不帮,你也知道这回运送的桂花油被人劫了,现在京城内的存货本来就少,你一下子要赊这么多,哥哥也做不到。”

李琦盘算着:少给点也还能维系住这份交情,而且万一到时候诚意伯府不愿意结账,损失也少点不是?

不给说不过去,这人是诚意伯府大管事的干儿子,诚意伯夫人的心腹,还用得上,不好得罪。

诚意伯府的信用已经稀碎稀碎了,去大多数商户采买都得拿现银去。

他这边能少赊点都是给面子了。

采买看看他的神情不似在推诿,问能给多少?

李琦把手伸出来竖到他面前,亮了一下手心又反手亮了一下手背,意思能给十份。

采买咂嘴。

只十份的话实在太少了,只府里的老伯爷的姨娘们都不够分。

到时候还不得打起来啊!

央求道:“哥哥,再多给点!”

盘算着到时候年龄小些和庶出的不受宠的小姐,还有失宠的太太奶奶姨娘们可以先不给,紧着当家理事和掐尖要强的那些先给了,先糊弄过去这一回再说。

算了一下数目,“再多给十来套,回头府里不付银子,我自己把银子补上也不叫哥哥为难。”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琦装作为难的点头应了。

他说的给十套,本来就留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谈妥了正事,二人对坐饮酒。

推杯换盏间,李琦问出了他心底的疑问:“外头都知道你们府里的情形,各家铺子都不给记账,你们何不跟管事的说叫府里兑了银子采买,何苦这样四处求人,总这样如何了局?”

他自家也是采买,换成是他再撂挑子不干了。

采买蹭蹭鼻子,眼珠子滴溜溜看看四周。

李琦心下疑惑:还有隐情不成?

趁着采买要跟他耳语的动作附耳过去,越听三角眼瞪得越大,渐渐变成眉头紧皱,耷拉下的眼皮看不清神色。

之后再无心吃酒,匆匆离了酒楼之后回到府里,找了个外院的小厮问:“林大管事呢?”

不仅,屋内传来一声,“此事当真?”外头的人只听到屋里大管事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和不能置信。

窗外廊下的鹦哥被吓得怪叫着扑腾着翅膀,只可惜腿上套着金属环,被精巧的链子拴在站架之上,扑腾了半晌也无用。

李琦面上如丧考妣,有气无力的点头道:“诚意伯府的陆源亲口所说,小的来之前也特意找人问了,确实如此,京中的大户都在用府里历年存下的香料兑换妍玉春的脂粉,

有些手头拮据的人家还拿了香料去变卖银子,只诚意伯一家就卖给他们半库房的香料。”

林管事颓然跌坐到椅子上,知道他们中了妍玉春的计了。

此事若被侯爷知道,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武安州,袁明珠看着账册。

这次从京城收购来的货物远远高于她的预期。

押送货物归来的王掌柜在跟她汇报此行的经过。

“这次能收购到如此多的香料,全靠诚意伯府……。”

诚意伯府自打诚意伯重病,外头的事务就落到了诚意伯世子手中,但内院依旧把持在继夫人手里。

诚意伯夫人许氏知道现在的荣华富贵待诚意伯一死就将变镜花水月,是以疯了一般疯狂敛财,指使心腹虚报价格,做假账目。

世子两口子不甘心府里财物被她掏空,为了迫她交出账务,甚至使出断了内院银子的手段。

“诚意伯夫人也不是省油灯,明知账上没有现银却不动声色,依旧让人去各处采买,不仅买,还买得比平日更多。”

袁明珠都有些佩服这位诚意伯夫人了,真真好算计,诚意伯世子在她手中只怕讨不着便宜。

真该把她娘叫来好好学学。

让她知道,这世间除了勤恳以外,还有人凭着计谋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嗯,后来呢?”

“后来各家到了收账的日子陆续去诚意伯府要银子,诚意伯夫人只说没银子,都给打发了,闹得京城上下都知道诚意伯府财务上出了状况,再不敢给他们家记账。”

下个月诚意伯世子不敢再拖延,又心有不甘,只可丁可卯的把银钱划到内院,不愿意为许氏乱花的银子付账。

许氏也不着急,只捡了几家不好赖账的把银子付了以外,府里上下的月钱都没给够。

再下个月,依旧没付账,依旧克扣一部分月钱。

这下府里人和各家商铺先坐不住了,对诚意伯世子一肚子的意见。

京城安定侯府,林管事不敢隐瞒,正在跟汪氏汇报此事:“……正巧妍玉春收购香料,许氏就借口世子克扣内院的供给,让人把府里的香料倒腾出去卖给了他们。”

“仗着有这份来钱的门路,许氏每月把外院关来的银子都拿去放了印子钱,要用银子的时候就让人称了香料去妍玉春换了银子再花,

这回是诚意伯世子夫人发现府里香料数目不够,让人看得紧了,许氏银子一时不凑手到我们铺子里赊桂花油,小的才知晓此事。”

这事能瞒着别人不敢瞒着汪氏,以防万一事情泄露让夫人被动。

正说着话,外头人禀报:“夫人,侯爷回来了。”

汪氏有些慌张。

看了看条几上的滴漏,还未到下衙的时辰,不知道胡维昆此时回来因为何事?

林管事:“夫人莫慌,若是因为此事,只管处罚小的。”

正说着话,胡维昆身着官服进来,因是逆着光,身前的仙鹤补子尤其亮眼。

看到林峰也在,说:“正好你也在,正想让人去叫你。”

挥手让其他人出去。

汪氏看他不似对林峰不满,问道:“侯爷,出了什么事?”

胡维昆揉揉纠结的眉头,“陆驳的外孙,郑长英之子没死,来了京城,这些日子经常出入汉阳公主府,跟汉阳公主府的三公子走动得非常勤。”

汪氏骇然道:“他这些年躲在哪里?当年事发之时他还不记事吧?谁能证明他是郑长英之子?别是假冒的吧?”

胡维昆摇头,“莫恒正亲自出面替他作证他就是郑长英之子。”

莫恒正一向以刚正不阿著称,他若说是,谁也不敢说不是。

所以他们得派了心腹去当地查证真伪,拆穿他的身份。

胡维昆不相信事情会如此巧合,那种情况下人都能活下来,认定这人是晋王府弄来假冒的。

“说是当年出事的时候有义仆发现他被丢入水中,悄悄从船尾潜到水下把他捞起来,护着他漂到下游就力竭身亡,

死前遇到当地一个农户,把他托付给那人,那农户怕招惹是非,又托了当地的一个人牙子把他送给给一户人家做赘婿……。”

林管事越听越觉得陆驳这个外孙的经历耳熟。

问:“陆驳这外孙可是叫郑白驹,字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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