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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酒楼之上,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起哄叫好。
尤其安定侯一系的子弟,更是恨不得把手掌都拍红了。
一时间鼓掌的,竖大拇指的,叫好的,吹口哨的……。
“顾世子好功夫!”
“安阳侯世子骑术高超!”
……
秦骅有点傻,也跟着想叫好,被旁边的同伴捂着嘴从窗口拉回去。
“你老实待着吧,回头言官们知道,不定怎么弹劾他呢,你就别跟着使横劲了。”
秦骅想想都察院和御史台那些文官的厉害,缩着脖子不敢吱声了。
那骂人妇人的丈夫不懂其中利害,看到这许多人叫好就以为这些人是跟闹市纵马那人一伙的,苦着脸把妇人拽回去,边退边跟磕头虫一样不停躬身点头赔罪。
长戟等人追上来,留了一人把老汉去医馆看伤,其他人跟着追过去。
只是等他们追过去,哪里还有顾重阳的踪影?
他们不敢私自做主,分了人手回去禀报曲先生,剩下的人手撒开来寻找。
曲自鸾听着来人禀报,问:“世子怎么突然如此?”
在他的印象里,顾重阳一贯是克制又隐忍的性格,任何时候都进退有度、有礼又识大体,有着跟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
是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得他爆发了一般?
“世子去探望了靖宁郡主。”
属下们只能猜测出这个原因。
曲自鸾揉揉眉心,他就知道是因为这个。
不过如今不是操心这个时候,当务之急是派人去寻找保护世子爷。
自从去年底世子连续挑了安定侯府的诸多隐藏势力以后,安定侯府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发动了好多次针对世子的刺杀。
现在世子落单,对对方而言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曲先生不敢大意,除了分配人手出城,还派了人盯着各府的动静。
顾重阳催着马,一路跑到江边渡口。
江面开阔,江中舟船点点,江水怕打着江岸。
他真想就一路跑回去,告诉她不要嫁给别人,再等等他,最多一年,一年以内一切都会见分晓。
风吹来,带着清凉的水汽,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刘永昶他知道,家世好人材好,确实是符合好女婿条件的人选,家里也相对简单,虽说有一个继母,但那继母无所出。
不带着偏见看,他若是曾祖父,也会给她选个那样的夫婿。
可那样如何?他先挑中的人,就是他的。
牵着马缓步走在江岸上,有捕鱼的老汉往水里放着渔网。
落日余晖撒在江面上,泛起层层波纹。
老汉回头看看他,“小哥儿,渡口在前头,你走的方向反了。”
“谢谢老丈,我不去渡口。”
他改变主意了,去了武安府也不能改变结果,这事得从长计议。
靖宁都改了主意了,那刘家也不是丝毫没有弱点。
只要是有弱点的人,都会知道该如何取舍。
顾重阳找了一处客栈,要了一间房间住了一晚,次日牵了马,往京城方向走。
他还不知道,京里有人一夜之间网罗了大半的言官,次日一早呈上的折子里,大半都是在弹劾安阳侯顾舟教子不严,纵容儿子闹市纵马,伤及无辜。
有些人是伸张正义,有些人是从众,更多的是安定侯一系,受其指使。
难得秋高气爽,皇上身体较之平日好一些,亲自批阅奏折。
看一本是弹劾顾舟,再看一本还是,被顾重阳给气得又喘起来。
高声吩咐让人传安阳侯世子觐见。
顾重阳觐见不了,他还在进京的路上。
这条路上不说车水马龙,也车马不断,顾重阳没料到对手敢在此下手。
有羽箭破空而来,顾重阳下意识歪了歪身子,羽箭“噗”的一声没入骨肉,射进他的上臂中。
一击得手,一队人从前头拉着货物的车上拔出兵刃,往他周围围拢过来。
顾重阳身上的玄色衣衫,被血浸湿了也不显,只是比周围颜色稍微暗些,只是那只羽箭触目惊心。
顾重阳知道,那货车之上还藏着弓箭手,他不能往那个方向突围只能后撤。
这些人的目的也是不想让他往前,要把他驱赶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截杀。
不过他现在顾不得太多,即便是获悉对方的目的,也只能先摆脱这些人。
调转码头,伏在马背上压低身子,马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后头的人也深谙射人先射马的真谛,这回瞄准的是他骑着的马。
只是等羽箭射出去,已经找不到顾重阳的踪迹。
顾重阳并没有墨守成规走官道,而是下了官道往路边的树林里逃跑。
对方为了掩藏踪迹没有骑马,就只一个扮成管事的人骑着马。
另外就还有两匹拉车的骡子。
顾重阳钻进林子里马跑不快,也比人的两条腿快。
他不会笨到以为对方只在前头堵他,后头会不安排人断他的后路。
说不定这路边林子里也埋伏了人手。
顾重阳下了官道,不敢深入林子里,沿着外围跑了一阵才往林子深处跑,又跑了一段之后踩着马背翻到一棵树上,折了一枝树枝甩在马臀上。
马吃痛,继续往前跑去。
果然,追来的人和林子里原本埋伏的人陆续追上来。
带追逐的人追着马跑过去,顾重阳才从树上滑下来。
不敢贸然拔下羽箭,只把箭杆折断,然后原路返回去。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那辆拉货的车货物散落在地上,伪装成车辆损坏在原地维修。
骑马的管事模样的人频频往林子里张望。
顾重阳把马鞭掖在腰上,把匕首拿出来,接着路边茅草的掩护,悄悄地摸到那人身边。
顾重阳杀人夺马的时候,传圣上口谕的太监刚刚进了安阳侯府的大门。
大胡氏一早就接到了娘家传来的口信,穿戴整齐等着天使上门。
苗公公没等多久就看到大胡氏拿帕子捂着脸哭着进了门。
“家门不幸啊!这孩子顽劣不堪不服管教,每次妾室说教几句他就对妾身无理,侯爷不在京里我也管不了,都怪妾室无能,妾室对不起侯爷的嘱托……。”
伏在桌子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苗公公乃是汉阳公主的人,听她说话面上不显,心里直冷哼。
劝道:“这样大的孩子正是顽皮的时候,待年龄大些就懂事了,夫人宽宽心,既世子不在,我们就先回复命,待世子回来再说。”
苗公公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