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回 瑾亲王(2 / 2)

芜花浅浅的笑了笑,并未相信珍嫔的一番说辞,只是放缓了语气说道:“你顾念旧主倒是重情重义,本宫也并非是那么不通情理之人,你今日所说,本宫自会去查察清楚,若是有半句虚言,你可知道下场吗。”

珍嫔连连叩头:“谢贵人回护之恩,嫔妾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贵人。”

惜昭容见状急忙扶起珍嫔,笑道:“妹妹这是作甚么,贵人并没有怪罪于你,只是提点你,往后行事还要多些点检小心。”

珍嫔连连点头称是,芜花望着珍嫔这番模样,目光流转,浅淡一笑,似是并不在意之前一切,温言说道:“本宫这里有一物,不知可入得了妹妹的眼吗。”

言罢,芜花一使眼色,丁香将早已备好的一枚羊脂白玉佩捧到了珍嫔面前,珍嫔只微微一愣,就瞧见了那玉佩上雕着的九爪龙纹和隐隐露出的明黄流苏,唇边极快的浮现一抹笑意,连连谢恩道:“嫔妾多谢贵人赏赐。”

芜花与惜昭容相视一笑,惜昭容拉过珍嫔的手,羡慕的笑道:“贵人如此厚待妹妹,可真是妹妹的福气。”

珍嫔的目光落在惜昭容高高隆起的腹部,伸手轻抚了吓笑道:“妹妹能得贵人厚待,自是福缘深厚,可是姐姐如今身怀皇嗣,更是金贵无比,这等福气,妹妹是盼也盼不来的。”

芜花哑了口茶,说道:“珍嫔何必妄自菲薄呢,你还年轻,子嗣早晚都会有的。”言罢,紧紧盯着惜昭容的肚子望了半响,续道:“殿下子嗣单薄,大皇子生母半夏,出身微寒,二皇子更是不堪,生母死的不明不白,紫菀也是个不中用的,若是惜昭容此番能够诞下皇儿,往后的荣华富贵自是不可限量。”

惜昭容却是面上一红,连连摆手说道:“这等荣华,嫔妾万万是不敢想的,嫔妾出身低微,位分也不高,能有贵人眷顾,能有个一男半女傍身,已是大幸了,哪里还敢念着攀高枝儿呢。”

珍嫔在转瞬间明白了芜花在此时提及此事的用意,掩口轻笑了一声说道:“映姐姐说笑了,贵人对映姐姐提携良多,又怎会薄待了姐姐的儿女,不管姐姐诞下的是男是女,想来贵人都会视如己出,贵人出身高贵,姐姐的儿女有了彤母妃的眷顾,与大皇子,二皇子争上一争又有何不可呢。”

芜花一听此话,登时笑吟吟的续道:“珍嫔果真是聪慧伶俐,深得本宫之心,本宫也乐的有儿女承欢膝下,惜昭容,你意下如何呢。”

惜昭容一时间笑颜凝住,张口结舌的望着二人,不知该如何作答,直到她看出芜花面上有一丝不悦,方才讪讪笑道:“嫔妾的儿女能有贵人照顾,这是天大的福气,只是,只是,只是怕儿女愚钝,入不了贵人的法眼。”

珍嫔捻了枚荔枝,仔细剥开,小心翼翼的递给芜花,笑着说道:“姐姐这话可错了,都是殿下的子嗣,怎会愚钝呢,再者说了,即便是有些不如人意之处,经贵人的多方调教,一准是人中龙凤。”

一席话说的芜花心花怒放,对珍嫔连连点头,大加赞赏,而惜昭容却在心底不停地暗骂,脸色也愈发的难看起来,恨极了珍嫔的曲意奉承,落井下石。

入夜已深,芜花面露倦容,惜昭容与珍嫔先后起身告退,二人行至凤翔宫宫门时,珍嫔大有深意的说了句:“映姐姐好福气啊,飞黄腾达之时,可别忘了妹妹。”言罢,不待惜昭容作答,便轻笑着回了宫。

惜昭容恨恨的望着珍嫔的背影,咬碎了银牙,却仍旧没有说出一句狠话,只暗叹了一声,像是抽尽了全身力气,携了月娥的手,神情暗淡的往倾云宫去了。

“主子,今日芜花对您说了些什么,您怎么失魂落魄的。”惜昭容方才在殿中坐定,月娥便再按耐不住的问道。

惜昭容挥挥手屏退左右,低声叹道:“月娥,有人要抢走我的孩儿,你说我该如何。”

月娥一怔,说道:“主子,难不成芜花有此打算。”

惜昭容点点头:“不错,她曾隐晦的与我提过多次,都被我装聋作哑的蒙混了过去,这回又多了个珍嫔,芜花算是将此事坐实了。我腹中的孩儿,恐怕真的要改口叫旁人母妃了。”

“事到如今,主子意欲如何呢。”

“我还能如何,在芜花眼中,我的命不过是草芥,如蝼蚁,她举手之间就可灭掉的,如今我只盼着诞下的是个公主,那我还可像文华一般保的自身,安稳度日,若诞下的是个皇子,那,那我和孩儿就真真是朝不保夕了。”想到此处,惜昭容的心一阵紧一阵的痛起来,一时间泪水涟涟。

月娥执了帕子一面为她拭泪,一面劝慰道:“主子莫要伤神伤心了,只要主子有一儿半女傍身,对芜花仍像如今这般虚与委蛇,想来她也不至对主子做出什么来,”

次日一早,天边刚刚泛出一丝青白,落葵就收拾停当,要和杜衡一同进城,打探马清的下落,杜衡拦住她说道:“主子,还是属下带人去吧,您身子还没大好。”

落葵摆摆手说道:“不妨事,这一连几日没有马清的消息,我放心不下,还是一同去吧。”

说着,方才走出几步,落葵一阵头晕目眩,倚在了门边上,再挪不动半步了。

杜衡大惊,忙扶着落葵在院中坐下,一试她的额头,这才觉出落葵额头滚烫,杜衡连连自责道:“都怪属下,主子的病如此重,属下竟都没有发觉。”

落葵微微喘了口气,推开杜衡说了句:“你快去找马清。”

杜衡只得点点头,急匆匆的往城里去了。一路上他不住的想着,不单单要找到马清,还要请个好大夫,再给主子请请脉。

刚到妙手居门前,杜衡眼前一亮,瞧见谨亲王晃晃悠悠的踱了过来,杜衡正思量着是退到一旁避一避,还是上前请个安,谁曾想,谨亲王已经先瞧见了他,缓步上前,一合纸扇不轻不重的敲了杜衡一下:“猴崽子,瞧见本王了还想躲,本王是狮子老虎啊,还能吃了你。”

杜衡急忙行了个礼,讪讪笑道:“王爷您说笑了,属下哪敢躲着您啊。”

谨亲王也不再追问杜衡什么,只是上下打量了下他,问道:“看你着着急忙慌的,还往药铺里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杜衡嗫嚅了半响,方才磕磕巴巴的吐出几个字:“没,没什么。”

谨亲王面上的笑意愈发的浓了,话里带话的轻轻抽打杜衡:“看你小子一副心虚的样子,莫不是勾搭了哪家的姑娘,惹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到药铺找药来了,本王可告诉你,别以为你家主子没了,就没人能管束你了,若是犯了规矩,本王就替你家主子,好好整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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