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云君仍不苟言笑,“给我添麻烦的,只有你那好哥哥。”
李明德当即明了她指的的李明阳,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云君同李明阳一看就非一类人,但也并未出现过针锋相对的矛盾,何以云君待他如此看不顺眼?
他来不及思虑,只好先论正事。
“云君,我来云府,是想问云韵是否回来过?”
“云韵?”云君听到这名字,双眸冷冰冰的,“宁月娥和云鼎山都已不在了,她又为什么要回来呢?难道是来看云老夫人?”
短短一句质问,令李明德措手不及答不上来。
他垂眸抿唇,又道:“倘若云韵来了云府,可否将她送回我寿春郡王府?”
闻言,云君并未当即回应,却是沉默片刻,看似在思索。
她侧身而立于李明德身前,鬓似如云,温润的双眸似两颗镶了水晶的珍宝,从侧面看过去更晶莹动人,紧抿的唇角让人心生爱怜,总是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李明德问了话,看云君未作答,不知不觉间竟看地呆了住,等云君转过身回应,李明德来不及躲,四目恰相撞。
“我……云君……云韵……”
李明德一向持重稳妥,很少在人前如此仓皇失措。
见状,云君亦感奇怪,但她只淡然笑了,道:“我应下你就是,你不必如此担心。”
李明德这才意识到云君误以为他是因为她未及时应答才仓猝不已的,想要解释,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当下这误会对二人反倒更好。
“好,那有劳。”
“有劳”二字被他说得似有千斤重,云君亦跟着眉心一跳,但没说什么,轻轻颔首,喊人送客。
待下人将李明德送走,云君亦在思考云韵忽然不见了会去哪儿时,一直未开口的昭容悄悄上前,脸上似笑非笑道:“大小姐好福气。”
“什么?”云君不解,但看她那古灵精怪的神情,猜到定然是打趣她的话,遂道,“昭容,我定要帮你寻个好人家,到你出嫁那天好好调笑你一番,将这些日子你毫不掩饰对我的‘笑话’,全部还了去。”
看云君似乎要来真的,昭容忙哭啼啼道:“我也不想偷笑大小姐,可寿春郡王那么稳重的人,还是在大小姐面前失了分寸,更别提江夏郡王之前明里暗里献殷勤了,若大小姐不是好福气,谁还是好福气呢?”
昭容毫不遮拦说着,云君思及前世,却觉得命运弄人。
谁能料到,明里暗里献殷勤的那个,不仅自始至终没用真心、反倒心存歹意呢?
云君想着前世她流的血、割的肉、受的辱,不禁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低道:“人心隔肚皮。”
“什么?”昭容不解,本挂在脸上的笑也僵了住,眉眼间带了几分惧色,担心云君怪罪。
云君醒过神,敛了恨意,用手轻轻揉了揉额头,一副神思倦怠的模样道:“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昭容听命退了出去,虽心底仍不解,但还是决定将方才所见吞肚子里。
另一边。
李明德在云府一无所获,出了云府恍惚了好一阵子,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云君的倩影从自己的脑海之中尽数驱散。
打起精神骑上坐骑,双眸闪过一道凌厉。
出门时他想到极有可能前往江夏郡王府,不想下人跟着听到李明阳或云馨口无遮拦往云韵身上泼脏水,索性就没带下人,只身一人前来。
思及凌晨之时李明阳的不速而至,他不禁拧了眉头。
没一会儿抵达江夏郡王府门外,来应门的下人看到是他,眸光闪烁一二,陪笑道:“容小的去通报一声。”
“本王前来你还要通报?”
素日里李明德行事一向温文尔雅给人留余地。
可当下,他着实没了耐心,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云韵手无缚鸡之力,当下又怀有身孕。
倘若当真在天黑前还寻不到人,恐怕事情会更为糟糕。
故而他话音落下,没给那下人任何回旋余地,伸手就将门推了开。
突如其来的力道过猛,下人脚下一个踉跄,后退几步,仰身就摔了去,好不狼狈。
李明德亦顾不上查看,大步流星朝江夏郡王府内走去。
外院的喧嚣很快就传到了内院,江夏郡王府正准备用晚膳。
云馨正挑剔着餐桌上的膳食——这个品相不好,那个食之无味,另一个又堆多了盐……似乎没她能吃得入嘴的。
“云王妃果真出身大户人间,连舌头都这么挑剔。”
李明德闯入江夏郡王府的消息传至李明阳耳畔时,李明德本人也走了进来。
餐桌上没别人。
只李明阳、云馨二人。
云馨手下一顿,抬眸朝门前的人望去,本看似盈了一汪秋水般摄人心魄的眸子此刻却闪过一道杀意。
“五弟这是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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