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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区悬崖边上,藏民用石块堆积了一个圆形的祭坛,专门用来执行天葬。
天葬虽然听起来非常浪漫,可是过程却非常残忍。
藏民把逝去的亲人摆放在祭坛上,任由秃鹫或者其他兽类吞食。如果在一定的时间内,残躯没有被吞食完。那么藏民会使用器械把尸体弄碎,再放回祭坛上。
周而复始,直到尸体消失为止。
此时祭坛上正躺着一个肥胖的少年,他叫做林鲸落,并不是藏民。可是因为自己的奶奶是藏传佛教信徒,在诸多不如意之下,他趁着暑假一个人跑来藏区,用天葬的形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祭坛不知道被多少人使用过,纵使血液已经干涸,可是林鲸落始终能够闻到那浓烈的血腥味。
天上的秃鹫不停的嘶鸣,仿佛在为他吟唱哀歌。ii
不少野兽也开始围拢到周边,静静的等待着。
高原反应让林鲸落呼吸有些困难,那一望无际的天空让他精神有些恍惚。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往事,从他出生到现在,好似一场漫长的电影一般。
三岁父母双亡,丧子之痛下,爷爷隔年边去逝了。
他自幼和奶奶相依为命,尽管林家算是书香门第,可是奶奶却是个大字不识的大家闺秀。靠着父母、爷爷的抚恤金,两人生活倒还过得去。
奶奶最喜欢的就是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猪油拌饭,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这也是导致了他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却有一百五十公斤主要原因。
他性格孤僻,成绩也不算好。外貌说的好听是可爱,说不好听就是痴肥。ii
不过和奶奶相依为命,童年倒也是无忧无虑。
只是好景不长,在他十七岁那年,奶奶患上了癌症。本来医院都劝他,没有医治的必要。可是他却坚持要治疗,这一场病几乎掏空了他们这个小家。
小屋卖了,还背上了沉重的负债,可是始终还是不能挽留老人的生命。
奶奶弥留之际,口述了一封信,让他寄出。
信的内容非常荒唐,说林鲸落的爷爷曾经和战友约定了一场婚事。指腹为婚,现在她不能照顾林鲸落了,所以希望对方能够遵守约定。言语之间十分谦卑,甚至说让林鲸落入赘就行,只求让他能够完成学业,能够自食其力。
林鲸落只当是完成奶奶的遗命,却根本没有当回事。ii
在处理完丧事之后,要债的找上门来,准备狠狠的修理他一顿,扬言如果不还钱就把他卖去非洲做劳工。可这时,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了,在询问了林鲸落的身份后,替他还了那笔钱,并且把他带到了临安。
爷爷的好友叶启章,在临安富甲一方。那未婚妻叶小乔也是有名的美人,追求者过江之鲫。
他一个十八线城市来的穷学生,凭什么攀附人家?
尽管叶启章对他多有照拂,可是小辈之间的争斗他也有心无力。
林鲸落经常莫名其妙的遭人袭击,在学校也众人取乐的对象,这一切切让他非常痛苦。所以趁着暑假,才有了这趟“天葬之行”。
躺在祭坛上的林鲸落,朦朦胧胧之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站在天边朝着他招手。ii
他情不自禁的起身,想要追去……
天空中的秃鹫慢慢降落在祭坛周边,感受着美食身体生命的流失。就在它们团团把美食围住,准备大快朵颐之时。
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突然一道雷电划过,一颗五彩斑斓的石头带着长长的尾焰,准确的击中了祭坛上。
秃鹫尖叫一声,慌乱飞起,盘旋一阵后却没有离开,在远处死死的盯着祭坛。
已经快要触摸到奶奶手的林鲸落被一股巨力回拉,猛然睁开眼。
他置身在一团五彩的迷雾当中,眼耳口鼻、身体都不断渗透出血液来。浓烈的血腥味让秃鹫更加兴奋的嘶鸣,原本相隔祭坛很远的野兽也开始被血腥味吸引而来。
林鲸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不断的撕裂,又重新组装起来。他也在昏迷,惊醒,再昏迷,继续惊醒的过程中循环。那种痛苦溢于言表,他好几次想过咬舌自尽,可是身体却不受他控制。ii
最终,林鲸落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边已经挂上了一轮明月。
林鲸落撑起身体,摇摇头,看看周边的环境,不禁哑然失笑。他原本混沌的思维已经变得无比清明,他可以感受到身体周边发生的一切,那敏锐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站起身来,身下的裤子却顺势掉在地上,他急忙伸手拉住。
“唔?”
林鲸落眼神古怪的看看着自己的身体。
原本肥硕的大腿已经变得纤细却不失力量,手臂亦是如此。胸口鼓鼓的,那壮硕的胸肌和小腹的八块腹肌,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那团五彩光芒,浮现出站在天边的家人。ii
“我不死了,您放心的走吧。即便没有您的陪伴,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林鲸落对着天边大喊。
他话音刚落,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仿佛有人在回应他的话。
“走了,再见。”
林鲸落对着天边摆摆手,背起自己的帆布小包,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藏区有多大?超过华夏的九分之一。藏区无人区有多恐怖?路边人类的骸骨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想徒步穿过无人区的人,不敢说都死了,可是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高原反应可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