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进到亭中,看着对方笑了笑“五殿下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下棋。”
慕瑾林摇头笑道“因为我知道有人睡不着,非得来见我一趟,所以我只能贴心的在这里等他了,而且我还知道,这个人一定会和我一样,想到论剑堂才是谈话的好地方。”
宋悠听后,笑了。
慕瑾林挑眉“你笑什么?”
宋悠拿过来一坛酒闻了闻,道“类似的话,我今夜在别处也听到了。”
慕瑾林点头笑道“想必是在辅国府中的三姑娘那里听的吧。”
宋悠皱眉,将酒放了回去“所以,是你派人盯着白灵歌。”
慕瑾林放下一颗白棋,将黑棋围困在其中,他笑了笑,将黑棋一一捡了出来。
只听慕瑾林笑道“对,是我。”
宋悠皱眉“我不懂,倘若我没有费力去抓白灵歌,你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慕瑾林摇头“但你为了那位三姑娘,必须抓到白灵歌,阻止辅国公和齐王府结亲,宋悠,怪就怪我与你一同长大,实在太过了解你,你肯为了这个姑娘在除夕宫宴上背了骂名,你就不会狠得下心看着她被人推进火坑。”
宋悠抱着手臂,没有再与他纠缠安妘的问题,又问道“但你这样做,京城当中要死不少人啊。”
慕瑾林没有否认,笑道“这是父皇的意思,我不过是告诉父皇三姑娘和宋悠可以利用一下。”
宋悠不解“你说什么?”
慕瑾林起身将两坛酒全部打开,道“父皇两年前会想要让你父亲直接在边疆把齐王解决掉,就是因为有传言说先皇遗诏上立储之人是齐王,无论这传言是真是假都会让父皇觉得这皇位坐得不安稳。”
宋悠点头“而齐王在这些年确实也笼络了不少大臣,根基越来越深。”
慕瑾林笑道“的确,所以,你觉得单凭你抓的那几个去抢图纸的齐王府死士,能真的治了齐王于死地吗?”
宋悠没有说话,他抱起酒坛,喝了一口酒。
慕瑾林继续说道“你为父皇献计,用机关图纸告诉齐王父皇已经疑心他有谋逆之心,让齐王终日惶惶不安,继而派出杀手,而父皇想的,却是干脆把事情闹大,让齐王犯下绝不可能被姑息的死罪,继而让其再无翻身的可能!”
宋悠笑了“说起来,还是皇上心思深沉,让人钦佩。”
慕瑾林也喝了一口酒,得意道“关键是我测透了你的心,将你对三姑娘的柔软利用了起来!”
宋悠没有去怪慕瑾林,只问道“正如齐王将白灵歌安排在风雪馆作为眼线,我直接攀上了千芳尊明若文作为眼线,那么,你在风雪馆安排的眼线是谁?”
慕瑾林挑眉笑道“是父皇的眼线,经过这次,父皇告诉我了一件事,你要不要一听?”
宋悠笑道“洗耳恭听。”
慕瑾林缓缓说道“父皇说,风雪馆看似是个绝密而又安全的地方,但其实,是个京城达官显贵都想染指的地方,馆中之人偏不是真的江湖侠客,黄白之物和恩义都买不来忠心。但,这里面的人只要花些心思,抓住弱点,大致都能为己所用。”
宋悠静静的看着慕瑾林,低声说道“听说皇上还在浅邸之时,曾是先馆主陌红楼的情郎,怪不得如此清楚其中门道。这一次我和齐王府会失算,都是因为太过相信在风雪馆中处理事情是万无一失的做法。”
慕瑾林举起酒坛和宋悠的酒坛碰了一下,笑道“这件事情可千万别让母后知道。”
齐王谋逆一事,在今夜终于算是告一段落,然而后续皇帝一连抄了许多京官的家,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参与了一些。
本来只想着与齐王议亲并未参与谋逆的辅国公,一边担心着自己被皇帝抄家,一边又安慰自己安琮毕竟是亲手斩了逆王头颅的人,现在正得圣宠,应该不会动辅国公府。
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日辅国公刚刚下朝回到府中,一入万寿堂和燕宁郡主请了安,宫里便来了一个公公来传旨说让辅国公再进宫中一趟。
辅国公走时两股战战,若不是宫中的公公搀扶在侧,从公府大门出去时,还险些跌倒在地。
燕宁郡主经历齐王一事之后,也是整日里胆战心惊,现今宫中传旨将人带走,便把一家子的小辈全都叫来了万寿堂中,只为商量一个对策出来。
那安琮身上的官服都还未脱,便来到了万寿堂里。
燕宁郡主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到了安琮面前,握住了安琮的手“好孩子,你现在正得圣宠,不如你去宫中问问到底有什么事情?”
安琮还未说话,有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到了万寿堂中,跪倒在地“老太太、太太、宫中人来传话了,说让辅国公府的家眷即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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