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这么个瞬间,脑子是空白的,双手哆哆嗦嗦的系着衣裳的带子,又在想怎么才能让这个慕瑾林别走过来,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听着慕瑾林的脚步声离着自己越来越近。
有阴影投在安妘的脚边,那是慕瑾林的影子,她抿唇,中衣的带子才系好,外袍的衣服还敞着。
慕瑾林又靠近了一些,安妘无声的喘了口气,连忙道:“五殿下!”
被突然叫了一声,慕瑾林确实脚步一顿,不明所以的看着还背着自己的安妘。
他狐疑道:“你在做什么呢?”
安妘连忙将衣服的带子系上,缓慢的说道:“我我正看夫君的信,一时心中难受,哭花了妆,不宜见人,还请还请五殿下不要接近我。”
慕瑾林听到这些话,眉头深锁,大步朝前一步,抓住了安妘的手臂,将她转了过来。
她还差最后一个带子没有系上,被慕瑾林一扯,外袍衣襟滑下,露出了锁骨周围的一小片肌肤,因她将自己用水淋透了,那上面还带着些水渍。
小李子在门口站着,为难的咬了一下嘴唇,弯着腰道:“殿下,这这于礼不合,殿下,淑人她”
慕瑾林根本没有听小李子的话,拉着安妘手臂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欣赏着安妘因疼痛露出的表情。
他冷笑一声:“不知淑人为何满身水渍?”
安妘用力一挣,没有挣开,将头一瞥:“哭的。”
慕瑾林听后,笑出了声:“那你可真是泪流成河啊。”
她没有看他,只梗着脖子没有说话。
慕瑾林蹙眉:“安妘,你不是主子,这样被我为难,不该求我吗?”
安妘面色平静,风吹过来,打了个哆嗦,语气却刚硬:“五殿下过几日就要大婚了,届时是要搬出宫里的,我倒要看看一个在宫外的皇子还能怎么为难我,除非,你能让圣上在这几日册封你为太子,永留宫中。”
慕瑾林松开了安妘:“你说的不错,我只有在宫里,才能一直为难你。”
安妘听他这样说完,以为这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谁知,慕瑾林却不咸不淡的说道:“宋淑人出言不逊,妄测圣意,该到外面跪着。”
她看了一眼对方:“一个无品无级的皇子,竟能罚一个命妇吗?”
慕瑾林笑了一声:“你说的不错,但我来找你之前,父皇已经传了旨意,让礼部准备典礼,在我大婚之日封我为洛亲王。”
安妘听后,也笑了:“原来,你是找我来炫耀的。”
他看着她脸上嘲讽的笑容,越发觉得生气,冷道:“去外面跪着吧!”
安妘垂眸,福身道:“谨遵王爷之命。”
她转身,出门前将衣服的带子系好了。
门口小李子嗫嚅道:“淑人”
安妘和对方笑了笑,跪到了制药堂的门口。
她的脊背挺直,目光毫无畏惧悔改之意,在看到慕瑾林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眸中讽刺之意也越来越深。
慕瑾林站到了她的面前,微微蹙眉:“我真搞不懂,你在成婚之前,明明留情与我,为何现在竟能如此专心对宋悠那样的浪子呢?”
安妘眉毛微挑:这个慕瑾林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见安妘没有言语,慕瑾林只叹气道:“真叫人生气,你跪着吧。”
说罢,慕瑾林抬脚离开了这里。
风吹过来,安妘又不由打了个哆嗦,觉得地上的凉意也直往身体里钻,难受得不得了。
小李子站在制药堂的门口,整个脸皱在一起,倒像是他跪在地上一般。
时间不知过了多长,安妘只觉得眼中口中像有一团火要涌出来时,她的头也觉得有些晕眩了。
安妘抬手,两只手搓了搓,发现自己的手心也热了起来。
至此,她想要的目的,也达成了,在泼凉水、吹风和跪在风口之后,成功得了风寒,说起来,能这么顺利达成目的,还得多谢慕瑾林的帮助。
时间再缓慢的推移,夜越深,风越凉。
安妘只觉自己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
小李子见到安妘晕倒,连忙过去将人扶了起来,背到身上,急匆匆的去前院寻太医。
安妘虽然晕了过去,但意识模糊中,和小李子喃喃道:“李太医李太医,不要张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