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甩开隆和郡主后,便大步朝着男宾席的方向走去,而隆和郡主一直跟在她身后。
知道隆和郡主在自己身后,安妘越发觉得肯定有蹊跷,一路小跑了起来。
终于在快到男宾席的路上,竟听见了有女子哭喊的声音。
只见一个瘦高的女子哭着朝安妘和隆和郡主这边跑了过来。
那女子身着浅碧色的衣裙,领口凌乱被人拉开,到了隆和郡主面前跪了下来:“郡主,郡主为我做主啊。”
安妘脚步停下,侧头看着这跑过来的女子,真是好一副模样,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小巧精致的鼻子,那双唇如一点胭脂,真是七分妩媚,三分纯情。
隆和郡主叹了口气,偷偷瞧了一眼安妘:“你起来,我会为你做主的,总不能让人白白欺负我的丫头。”
安妘垂眸,细细打量着这个相貌出众的丫头,冷道:“这个丫头倒是从未见郡主带出来过?”
隆和郡主抬眼看向安妘,蹙眉道:“王府上下那么多的丫头们,在我屋里伺候的二等丫头就有五六个,我总不能每个都带出来让你瞧瞧吧。”
安妘上前刚要说些什么,却听男宾席那边一片哄笑之声,七八个男人说笑着朝这边走来。
只听其中有人说道:“诶呀,刚才那丫头真是好看得紧,若不是你先下了手,我都想要纳到自己房里来,左右你现在还未纳妾,就纳过来又何妨?”
又有人笑道:“可不是,那丫头模样瞧着的确不错,倒是比市面上一等的扬州瘦马看着还妙。”
安妘听着这些人的话语,咬着下唇,蹙眉看着那些男人中间簇拥之人。
隆和郡主朝安妘靠近一步,在她耳边扬声笑道:“诶呀,是宋大人!”
是!
确实是宋悠,那一身白衣的青年,此刻脸上带着些尴尬的笑容。
安妘面色登时一冷,没有再咬着嘴唇。
宋悠还未看见安妘,只蹙眉叹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是在酒席上面,我又不是色中饿鬼,断然不能当众对一个姑娘做那样的事啊!”
然而,看热闹的人并不会接受宋悠如此说法,只道:“我们当然知道,但看上一个貌美多情的姑娘,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宋悠也未再解释,这一群人说笑推搡间已经走到了安妘和隆和郡主跟前,看到安妘的瞬间,宋悠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语塞不得开口。
众人见是安妘,各人面上有些尴尬,却偏有一位年轻公子上前:“宋淑人,这丫头不如让你夫君纳到房里来,也能分担你一些啊。”
那说话之人,已经面上通红,带着几分醉意。
这人刚刚说完话,便被宋悠推到了一边,只听宋悠冷道:“张公子醉了,在对宋某妻子满口胡沁什么呢!”
又有人将那张公子拉开,言语倒是温和,只劝道:“虽是醉话,但也有一番实意在,这女子是隆和郡主的侍女,堂堂郡主的侍女在外被人亲近,最稳妥的解决办法就是将这丫头纳为妾室,否则要让别人说你私德不佳的。”
安妘在一旁听了,无声冷笑。
隆和郡主睨了一眼安妘,为难的说道:“这可不巧了,我看宋淑人的意思,是不让宋大人纳妾呢,就连宋大人早些年从南边买回来的舞姬也被送到了自己妹夫家里,啧啧,我的丫头只能是白白让人笑话了。”
那丫头听了,放声哭起来:“那这样,还不如让茶韵死了算了。”
那茶韵说话间,转向了宋悠,拉扯着宋悠的衣袍,哭得梨花带雨,让人怜惜非常,在场之男子见了,皆是心中一痛,恨不得代宋悠将人纳走。
茶韵跪在地上,呜咽道:“宋大人,你是金尊玉贵的人,一时看上了奴,怎么就不能给奴一个容身之处呢,奴是被污了的人,这样跟着郡主回王府去,岂不是要让奴去死吗?宋大人,你救救奴吧。”
宋悠蹙眉,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干脆笑了一下:“我又不是救苦救难的。”
茶韵见宋悠如此,便转头跪行到安妘面前:“宋淑人,宋淑人!”
有男子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宋淑人怎么如此善妒?宋大人合该递一道折子,将这妒妇休了。”
安妘一听这话,刚要开口说什么,宋悠却抢先说道:“并非是娘子善妒,而是我的确不喜”
他的话未说完,只听安妘在一旁道:“我这不是得看这丫头有几分诚意吗?诸位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安妘停了停,拉了一下宋悠的袖子:“咱们先把人领回去再说吧。”
至此,这一众人才觉得皆大欢喜了起来,一时也都一一散了。
宋悠倒是愣在了原地,不解的看着安妘。
而那隆和郡主瞧着安妘脸上的平静,忍不住咬牙问道:“安妘!你到底喜不喜欢宋悠,你怎么能这么平静的就答应了呢!”
安妘眸中有怒火,声音却平静:“不然呢?要让你看我被人诟病为妒妇,好让我回辅国公府吗?”
宋悠在一旁急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