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被安妘扶到了榻上,她转身出去的那一刻却被宋悠牢牢的抓住了手:“是旧的伤口又裂开了。梦文,京城里的谣言你不必忧心了,是安婉联合了温玉阁的老板娘做下的,我已经从醉月楼里抓到了那个下毒的歹人,他是温玉阁少东家养的练家子,我把他送到顺天府了,你”
安妘听到这些,连忙过去抱住了宋悠,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温热的泪已经从眼眶中溢出。
察觉到安妘是哭了的,宋悠低头看着安妘流泪的双眼,柔声道:“你别哭啊,我不过是和他交手的时候扯到了旧伤,没有新伤,要不了命的。”
安妘听后,哽咽道:“你这个傻子。”
她无力的坐到了旁边的矮凳上,抱着他的腰,窝在了他的怀中。
宋悠的手轻轻滑过她柔滑的发丝,低声笑道:“反正现在是死不了了,你成不了寡妇的,诚然如大哥所说的,我是个祸害,没有个千八百年是死不了的。”
安妘仰起头本想说些什么时,外面有心雨走了进来:“太太,爷,今儿晚上”
话卡在那儿,没能再继续说下去,心雨登时红了脸转过头去没再看那二人。
安妘坐在榻边的矮凳上,坐在宋悠的两腿中间,脸埋了进去,而宋悠的脸上是潮红一片。
这个画面,有点太让人不知所措了。
心雨张了张口,最终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奴才过会儿再来。”
安妘转头朝外面看去:“这丫头怎么了,我还要叫她”
宋悠见安妘要起身朝门外走去,手拉得更紧了一些:“叫她做什么,你帮我上药啊。”
安妘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沾染到的鲜血,连忙点头,取了药来给宋悠上药。
宋悠倒是自觉,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褪了个干净,露出紧实的肌肉,安妘看着他后背上的伤口,蹙了下眉头,扭头又去旁边拿着白色软布浸了下水,才过来给他擦干净了鲜血。
宋悠紧皱着眉毛,没喊一下疼。
安妘眼中的泪却不由自主又掉了下来,只喃喃道:“谢谢你,我今儿本不想给云之写信的。”
他眉梢微动,又垂头:“其实,写了也”
没事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他心里明明那么介意。
明明害怕的发昏,明明嫉妒的喘不过气。
背后的安妘轻声道:“我去求文乐公主帮我去查宫中的人,殿下她,要我写信给云之,让他速回京中,可是宋悠,我做不到”
她说话时,手正给他涂着药膏,她的指尖有些颤动,还有些凉。
宋悠抬头,他想回头看着安妘,问她为什么做不到。
是因为心中还爱,还是因为觉得为了他不能这样做。
可是到了最后,他没有能问得出来,只轻轻点头,道:“也不知殿下,是何时瞧上那小子的。”
安妘的手缓缓的帮宋悠缠裹了白布,她听着宋悠许久才说了这样一句话后,竟伸手抱住了宋悠的腰,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宋悠,谢谢你,你帮了我好大一个忙。”
宋悠轻叹一声,握住了安妘的手,微微侧头看向身后:“你糊涂了,夫妻本是一体,你有事情,我是一定要保护你的。”
她心中一荡,一时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个应声。
他忍不住转过了身,双手轻轻捧了安妘的脸。
那双明亮的双眼看着她那双雾蒙蒙的双眼,轻声道:“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是宋某一生相伴的人。”
她抬手握住了宋悠的手,蹭了两下,眼中却仍有泪掉了下来,她从未有一刻比此刻更安心,就像是一叶浮萍终于找到了栖身之地,有了强烈的归属感。
月,已经升了上来。
她是不是真的能依靠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只是她知道今天这由宋思带来的心中纠葛,却是宋悠拼命为她换来了平静。
宋悠瞧着安妘还在哭,伸手将安妘眼旁的泪轻轻擦去,只道:“你别哭了,怎么今天这么多泪呢?”
安妘摇摇头没有说话,伸手抱住了宋悠,倚在宋悠坚实的肌理上。
宋悠垂眸看着怀中的人,问道:“还有什么事在愁烦?”
她闷声应了一下,带着些委屈的意思。
宋悠蹙眉:“什么事?”
安妘吸了吸鼻子,想起秋蘅弄坏的那一坛子臻时玉容膏,哭得更厉害了一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哭道:“给赵贵妃做的那一坛子擦脸膏子都不能用了,还得从新拿一百两金子打金粉,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