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再说什么,此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就算有什么要说的,也一并被宋悠吞了进去。
此刻,水阁外面有一只雀鸟从湖面上略过,一层层涟漪泛开。
而水阁之中,也有层层涟漪泛开。
一下一下,层层推开,直到将人淹没吞噬才算,比水阁外面的要激烈,也要骇人。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安妘起身穿衣时,都觉得身上是各处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感。
而在与宋悠在屋中用饭早饭后,也没有等嬷嬷过来报玲珑的喜,安妘方知宋悠昨晚确实没有碰玲珑。
临走时,安妘想着,这事原是自己误会了他,便别别扭扭的给宋悠斟了杯茶递过去:“夫君喝茶,以后我定然有话直说,有问题直问,还望夫君日后别”
说到这里,安妘忽然想到周围还有碧霜和心雨等一众丫头们在,便停了下来。
宋悠接过了茶,瞧着她笑了笑:“别什么?”
他向前一步,凑近了安妘,低头伸手将安妘领口向上拢了一下,将一排青紫的牙齿印给彻底的遮住了
安妘抬眼,撇嘴道:“别折磨我,我浑身疼。”
宋悠抿唇抬头转了一圈眼睛,最后伸手捏了一下安妘的鼻子:“你活该。”
被宋悠这么一说,安妘也是没有什么能反驳的,转身快步从屋中走了。
碧霜连忙跟了上去,送安妘从熙园的东门出去。
路上,碧霜柔和劝道:“姑娘昨儿浮躁了些,先不说您和姑爷昨天合不合宜,单说姑娘昨儿披着头发穿着寝衣就出去,一不小心若让人传扬出去,回头别说周夫人要过来念叨你,就连公府里的太太和老太太知晓了,也是要觉得不妥的。”
安妘不由叹了口气:“要说周夫人还倒是有可能,公府里的太太和老太太”
话未说完,安妘和碧霜的脚步停了。
熙园的东门口,有七八棵桃花树,虽说过了桃花开的季节,但在这炎炎夏日,依然有遮阴挡雨的好作用。
此刻这桃树后面的门口处,除了安妘每日出门要乘坐的马车,还有两辆马车,和一个人站在门口。
那人,是安婉,一身桃红衣裙的安婉。
碧霜蹙眉:“姑娘,四姑娘她莫非”
安妘抬手,让碧霜停了下来,只带着碧霜朝门口走去。
待至门口,安妘看着她笑道:“看来四妹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大清早的来寻人已经是一件稀罕事,现在不但守在门口不让人通报也不进去,还带了别人藏在马车里,四妹妹是有什么惊喜送给我吗?”
安婉听了,朝安妘靠近了一些,福身笑道:“这车里,是母亲和祖母,不知道,这对于三姐姐来说,算不算是惊喜?”
安妘盯着安婉有些愣了,随即笑道:“既然是母亲和祖母来了,为何不进去坐坐,反而在马车当中呢?”
安婉垂首,看起来很是温顺:“因为主意是我出的,我怕三姐姐直接拂了母亲和祖母的面子,不好看,所以就先自己在门口候着三姐姐,若是三姐姐同意,我就再让母亲和祖母下车。”
听了这话,安妘吸了口气,压住了怒气,转头看了一眼碧霜,碧霜会意,快步走到了公府的马车下面,扬声道:“老太太,太太快下车吧,姑娘请你们进来喝茶吃果子呢。”
安婉侧头看向安妘:“这么说,三姐姐,是同意了?”
安妘没有理会,朝马车那边走去。
谁知安婉伸手拉住了安妘的手腕:“三姐姐到底同意没有?”
安妘蹙眉,厌恶的将对方的手甩开了:“究竟何事,说也不说,这样让祖母和母亲在车上坐着不下来,知道的,是祖母和母亲体恤我这个做小辈的,不想让我劳动招待她们,不知道的,还只当我冷情冷血轻狂无礼,连祖母和母亲都不放在眼里呢!”
安婉被推开后,冷笑一声,十分不屑:“怎么,难道三姐姐,真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安妘脚步一顿,回头剜了他一眼,没有多言,自己跪到了马车下面:“祖母,母亲,还请下车入府吧,不论有什么事情,咱们自己家的人,自己关起门来说,不是更好吗?”
马车的帘子被人人轻轻掀开,康夫人身上穿着一身棕色的华服,正低头看着安妘。
安妘见到康夫人露面,双手抬起又放在地上,向康夫人行了大礼:“母亲,还请进府再谈吧。”
康夫人视线一变,看向了安婉。
安妘自然也观察到了,便连忙扬声道:“母亲,女儿相信,若不是什么大事,也断然不会惊动祖母过来,既然是大事,那还是请进去说吧,这样在外面说,人来人往的,被有歹心的人听了,岂不是将安家处于水火?”
安婉也着急了起来,连忙走了过来:”母亲,您不要忘了您的一片心啊,现在二姐姐有难,大姐姐不好直接插手此事,唯有通过三姐姐晓之以情才能化解难处,二姐是寸步不离跟着您长大的,三姐姐若不愿意帮忙,您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