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愣了一瞬,转头看去,见宋悠身上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衣裳,披着一件月白色的袍子,没有束腰带。
此刻,这人的眼下,还隐约能看到一些乌青,面色还有些苍白。
见安妘神色恍惚,他走了过去,看见安妘手中有两条紫珍珠的手串后,竟也愣了。
她将两条手串放到了一旁,起身到了宋悠身侧:“你这是好了?”
他轻轻的握住了安妘的手,走到了桌旁:“自然是好了许多,不然我怎么能站得起来,只是这一阵子还需得喝药扎针,很是麻烦。”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滑过微凉的紫色珠子,低声道:“我记得,那年圣上赐了两条这个珠子,我和慕瑾林还说把手串上的绳拆了,拿这些珠子打鸟玩”
她见他轻轻抚过那串珠子的时候,本想问还记不记得隆和郡主,谁知宋悠这样说完,她一时心疼他与遭挚友背叛,又被对方屡次置于险境,便没能问出。
沉默着,安妘伸手攥住了宋悠的衣袖。
宋悠将那条坏了又被串起来的手串拎了起来,在手中转着:“但是,我们没来得及拆,却被隆和郡主阻止了,后来,她好像将那条手串拿走了。”
安妘笑了一下,将他手中的手串拿了过来:“你想问,我从哪得来的?”
他眼波流转:“你真是聪明。”
她看着这条手串,咬了一下嘴唇,又抬头看着他的双眼,似乎轻叹一声:“等你好些了再说吧。”
宋悠看着安妘将那两条手串从新放到了妆奁当中,转身朝榻边走去:“可要是想等我真的能好些,就要等到五弟回来了,那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和我说吗?”
她将抽屉关上,听着宋悠的话,侧头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宋悠想起自己本就有意在自己身犯险境时,将安妘交给宋思照顾,可现在见安妘似是对宋思还有情谊,又不由心中计较起来。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过小气,宋悠没有说话,将靴子脱下,竟侧身躺了下来。
见宋悠竟是没有理会自己,安妘低声“哼“了一下:“怕是你心中想着往事,再无心情与我说吧。”
她说完,没等宋悠说话,自己已转身走了出去。
躺在榻上的宋悠起身看着安妘离去的背影,也“哼”了一声:“我怀念你们的旧情做什么,莫名其妙。”
他刚刚说完,安妘又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那托盘上盛着的是一碗汤面。
人虽然走了进来,可面上却并不好看。
安妘将汤面放到了桌上:“今儿厨房那边又在闹事,恐怕是没办法给你这位生病的爷做山珍海味了,但想必你折腾了一天,也该饿得连口馒头都觉得是香甜的。”
宋悠撇嘴,向后一靠:“我病了,我不吃了。”
她失笑一声:“我见刚刚你精神好得很,方大人的医术了得,想必已经让你健步如飞,身体更胜从前了吧?”
宋悠已经靠在了榻上,没法再退后一点,却将身子缩了缩:“谁说的,我现在还很是难受,你既然帮我将面端了进来,不如喂我吧?”
听到这说法,安妘看着宋悠笑了一下:“你到真是能想得出来!”
宋悠见安妘并不应允,手放到后面,撑在脸庞,哼哼了起来。
她没再与他多言,只转身去将面端了起来,到榻边坐了下来。
他这才转头看向安妘,眉眼带笑:“你还记不记得你病的时候,我也这么喂你来着?”
安妘垂眸看着碗中的面,用筷子夹起了一些吹了吹。
见对方应允了自己所说,宋悠笑着低头,张口吃下了安妘送过来的面。
安妘见他的样子,揶揄道:“那个时候我喝的是粥,可不是面这么费事的东西,差远了。”
说话时,她又从碗中夹了一块肉递到了宋悠嘴旁。
宋悠心中喜不自胜,吃了下去,待到将肉咽下去后,轻声道:“那我改日喂你吃虾,剥开后蘸上蘸料喂到你嘴边?”
听宋悠这样哄自己,安妘低头笑了一下,用筷子又夹起了一些面。
见安妘垂首的一瞬,他的双眼黏在了安妘秀美的颈项上,又看向她的耳畔,细碎的乌发垂落,有一根黏在她的唇上。
宋悠抬手,指骨分明的手指缓缓的朝她的双唇上移动。
她抬眼,见他眸光炙热,向后躲了一下,蹙眉嗔道:“你要是不难受,就自己吃吧。”
谁知宋悠没有理她,只沉声说道:“你别动。”
指尖,在此刻也轻轻的碰到了她的双唇,轻柔仔细的将那根头发轻轻的拿开,缓缓的帮她理到了耳朵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