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雨一脸忧色:“那,那个能治爷的大夫,是谁呢?”
宋悠轻笑:“你五哥儿啊。”
话甫落,厅中有碗碟碎在地上的声音。
心雨一惊,转头刚要骂,却见是碧霜。
碧霜有些惶恐,她低头连忙收拾着碗碟。
心雨也凑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没去和太太到正厅那里见老太太?”
碧霜没有抬头去看心雨,摇摇头:“我没去,姑娘交代了,在爷打坐之后,要送来一碗清粥的。”
宋悠起身,想起了碧霜曾和自己说过,是她自作主张请了他和安妘的婚事,现在一听云之要回来,这样不安,是因为也觉得安妘心中还没有忘了云之吗?
这问题刚刚想完,宋悠便又捂着胸口跌坐到了床榻上,悄无声息的喘了口气。
没再吩咐旁人做什么事情,宋悠起身,自己换了一身干净得体的衣裳。
碧霜和心雨还蹲在地上收拾东西,却见到旁边有一道白影闪过,二人具是一惊。
心雨先抬了头,往内室里面瞧去,内室当中已经是空无一人,徒留榻旁的纱帐四处翻飞。
“糟了,爷那样的身体,竟然还是去了正厅了,是我没能拦得住他。”
瞧着心雨一脸忧色,碧霜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昨儿姑娘回来以后,也没和我说什么,我瞧着是有大事发生,但又没敢去问,可是姑爷他”
心雨垂首,声音沉了下来:“我也说不好,只看着爷脸色不对,刚刚又吐了好大一口血,又说是要等着五哥儿回来救他,就像就像是爷刚成婚的时候一样。”
碧霜拿着碎片的手抖了一下,碎片锋利的切口一瞬划破了她的的手指。
这是不是报应?倘若是一个循环,宋悠如此,她会如何?
心雨见碧霜的手上流出了血,叹了口气:“你别慌啊,五哥儿上次能将爷从鬼门关里拽回来,这次一定也能的。”
说话间,她拉着碧霜的手往外走去,要去寻药。
碧霜随着心雨走出屋门,转头看向了鳒鲽院的院门,不知正厅中的安妘和宋悠究竟是何情形。
且说那安妘刚和周夫人行礼奉茶,坐到了一旁。
那周夫人便瞧着她叹了口气:“昨儿你二位嫂子过来了一趟,我也听了许多,真是叫人忧心,三哥儿本就是个胡闹的性子,你不压人,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才好。”
安妘起身,垂首侍立:“我们做儿女的,搬出府来都叫婆母如此担忧,到底是我们的不妥,我昨儿也好好想了想,实在不行,我亲自去看看林大和林妈妈,好生劝说一二。”
周夫人听了安妘的话,蹙眉又叹了口气:“还好生劝说什么,林家纵然再在咱们宋家得脸,但到底也是个奴才,你现在是正房夫人,当家主母,可不是在闺阁里面娇娇弱弱的小姐,这下人该罚该撵的,你自己心里该有个主意才行!”
安妘抬头瞧了一眼周夫人,又连忙低下头去:“婆母说的是,可撵,或者罚,毕竟这二人上面还有个玲珑”
提到这个名字,周夫人直接将手中的茶碗摔在了桌上,饶是涵养再好,此刻这位将门正妻,也是压不住了怒气。
随着周夫人手中的茶杯重重一响,正厅当中的一应奴才丫头都连忙低首不敢喘气。
只听周夫人冷声说道:“你要不提这个贱蹄子,我都要忘了,竟然胆大包天的将那样的脏东西拿回家里给爷们用,咱们宋家好歹也是正经的人家,决不能容许这样败坏们风的贱蹄子学那些青楼楚馆里的下贱行径!”
安妘连忙跪了下来:“是媳妇不好,没有看好这个丫头,婆母莫气!”
周夫人拿着绢子,手抬起,又重重放在了膝上:“你是该罚,纵着夫君和这些下作东西用这些东西,咱们宋家可不能出宠妾灭妻的人!”
安妘低头,脸上缓缓浮出一抹淡笑,转瞬即逝。
周夫人已经站了起来,和站在门口的丫头们说道:“去,将林大一家还有玲珑给我叫过来!今儿就将这事情了了!”
安妘抬头,本想和周夫人说些什么,那周夫人却伸手将安妘拉了起来,带着她往旁边坐下。
只听周夫人又柔声说道:“我知道你身为庶女,在公府里面活得不易,许多事情你是学不到也见识不到的,能做到这些,已是不错,但这还远远不够。”
刚刚坐下的安妘,听了周夫人这样的话,她心中一紧,不由又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周夫人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