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安妘的样子,宋悠抬手捧住了安妘的脸:“你怎么了?”
安妘倒吸着凉气,眼中竟生生掉下泪来:“疼!”
正疑惑安妘发生了何事时,宋悠垂眸,赫然见到安妘碧色的裙子上染上了一团红色。
一时宋悠揽着安妘的肩头,抬手就要为安妘渡真气过去:“你你真的怀了身孕。”
安妘听后,也是一惊,却见宋悠抬掌要为自己渡真气的一瞬间,慌乱的握住了他的手,艰难道:“方方恒文,太医!”
宋悠蹙眉,将安妘打横抱了起来,朝外面扬声道:“碧霜,去宫中叫方恒文过来!”
在厅中的碧霜听着屋中宋悠的声音,一时愣住,本想问什么事情,却见宋悠已经抱着安妘冲进了内室当中,一时也不敢耽搁太久,慌忙跑了进去。
进到内室当中,宋悠见安妘神色痛苦不已,心中按着自己想好的,抬手就要贴住安妘的后心。
安妘虽未见到宋悠的动作,却心有灵犀一般,立刻知道宋悠将要做什么。
故而她猛然转身,双手握住了宋悠的手,拦住了他要给自己渡内力的手。
他看着她裙上的鲜血氤氲的面积越来越大,急道:“你别拦着我。”
安妘虽腹中绞痛,却还可以忍耐,摇头道:“宋悠,我虽然疼,但还可以忍受。”
宋悠反握住安妘的手,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额头上,声音低沉:“我不想你出事,这也许是你和我,唯一的”
他的话没能说的下去,有一颗泪无声的掉落下来,顺着她纤细的手腕流淌进了她的袖中。
温、润、痒。
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安妘转头看了一眼宋悠,额上的冷汗有些流到了眼睛里,让她不得不飞快眨了眨眼睛。
腹间的痛楚一阵一阵的绞着她难受,但已比刚才好了许多,想来是那些伤胎的东西并没有喝多少。
她张嘴吸了口凉气,以减轻自己肚腹中感受到的疼痛,咬牙和宋悠说道:“你别傻了,只要你的毒解了,前面不管是谁挡着,只要拼上全力都可以活得下去。可是宋悠,倘若你折在这时候,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听着她艰难说出的话语,宋悠缓缓抬头看着安妘面如金纸的脸色,心中一片酸楚。
安妘看着他的双眼,额上的冷汗还在流,濡湿了她的头发。
夏季天气燥热非常,屋中虽有降温的冰块,但此刻在身体的折磨和空气的闷热中,安妘的汗就像是雨一样往下淌着。
宋悠蹙眉,心中再难以忍受此刻的一切,还是伸手将安妘捞了起来,抬掌要覆在安妘的后心。
身体上的折磨敌不过现在的焦急,安妘咬牙道:“宋悠,你这样我不会把这孩子生下来的,你若是死了,我即刻就将这孩子打了你信不信!”
然而,宋悠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已经缓缓抬起,就好似没有听到安妘说的话。
他抬手一瞬,已经催动内力汇聚掌中,谁知将要贴在安妘后心时,抬起的右手忽然一阵刺痛,让宋悠皱眉低喝一声。
宋悠定睛自己的手掌,掌背上一根细小的银针扎着,他转头看向外面,见到了本该在路上的方恒文。
方恒文负手蹙眉朝宋悠和安妘走了过来:“将人放下来。”
宋悠见方恒文拎着药箱已经到了床榻旁边,便也将安妘放了下来。
安妘躺在榻上后,喘息:“还好。”
方恒文微微弯腰,将宋悠手背上的银针拔了出来,收到了袖中。
宋悠见方恒文利落的将药箱打开,拿出了银针,不由蹙眉问道:“你怎么会这么快?”
方恒文没有抬头,伸手将安妘的手腕握住,两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细细感受着她的脉息,声音淡淡:“婶子让我帮她一个忙,我今儿是来告诉她情况的。”
将安妘的手腕放下后,他扫了一眼宋悠:“还好赶对了时候,不然你再催动一次内力,定然撑不到小师叔回来。”
他话音刚落,碧霜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原是方恒文脚下有轻功步法加持,故而比碧霜早来了许多。
那碧霜进到屋中瞧见安妘裙上有血,先是一愣,随后退了两步:“我去让小厨房炖些何首乌来。”
方恒文将安妘的宽袖拽了起来,一针刺入了她的肘内:“快去,加些阿胶,施针之后,即刻送服。”
碧霜连连点头,已经转身退出了内室当中。
方恒文也拿出了另一根银针将安妘另一只手臂上也扎上了:“劳烦三叔将婶子的小裤拉起来一些,小腿上还需再有两针,我不便触碰。”
宋悠颔首,弯腰将安妘的裙子和小裤向上拉了一些,随后又担忧问道:“她可会有事?”
方恒文将迅速将两根银针刺到了安妘的小腿外侧,声音有几分凉意:“婶子喝的滑胎药并不多,及时诊治并不会有什么大事,倒是刚刚若不是小侄及时出手制止,很可能会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