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悠坚定的神情,宋思脸上的温和笑意没有褪下,却添了几分落寞,声音低沉:“三哥近几日身子如何,毒性发作时,胸口疼得厉害吗?”
宋悠垂眸,轻叹一声,从桌旁离开:“说不疼,那是骗人的,只是,我也没法说什么,很多事情只能咬牙自己挺过去。”
宋思听后,笑着摇了摇头:“可我听说,三哥已经做好了去牢里里做客的准备,那里阴寒无比,会加重毒性发作,你一下午也不来寻我治病,只在这里准备给三嫂的生辰礼,当真是痴了。”
宋悠低头笑了一下:“我琢磨着,这毒很是厉害,想来要治好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就算今儿下午去找你,也没什么意义啊,但若能一下将毒清了,我能运气运功,事情也就有不一样的解法了。”
听着宋悠的话,对面宋思沉默一瞬,随后笑道:“解毒,一两个时辰就好,三哥此去大理寺,倘若能恢复功体,事情一定事半功倍。”
宋悠听后蹙眉:“可我听方恒文说,你和他共同医治风元婴,也医治了有将近一个月,才将这毒全数清除。”
宋思负手,将身转向一边,目光温和的落在了一盏荷花灯上:“是啊,因为之前的治疗方式全是错的,三哥,去房中吧,让人煎上了汤药,我为你施针解毒。”
听到这话后,宋悠笑了一下,轻松道:“真是多谢五弟,我原本都做好半死不活的从大理寺出来了。”
宋思抬脚走向门前:“不会,你毕竟有个做医者的弟弟啊。”
宋悠抬脚跟了过去,道:“诶,天不亡宋悠,何等幸运。”
宋思听后,笑了起来,与宋悠一左一右的走在路上,绕过湖畔,穿过石子路,到了鳒鲽院的门口。
这时,安妘正和心雨拿着已经做好的擦脸膏子往南屋中放,却在院中看到宋思时,一时愣住了。
心雨也愣了一瞬,随即惊道:“是五哥儿?”
宋悠笑着点头:“是,但不要对外声张。”
心雨点头,应了。
宋思上前一步,和心雨道:“我到屋中写个方子,你按着方子上的药煎好了,送到屋中。”
心雨听后,抬眼看了看宋悠和安妘。
宋悠颔首:“照你五哥儿说的做。”
心雨颔首,跟着宋思走到了屋中。
宋悠盯着安妘抿紧了嘴唇,伸手拉住了安妘的手腕,让安妘坐到了石桌旁边:“你”
安妘嗔道:“我什么啊!”
他盯着她的双眼:“好长时间见不到的故人,今日突兀出现在眼前,有没有几分悔意啊?”
安妘愣了一瞬,遂又笑了:“悔什么?悔我当时没有直接选你?”
对面的宋悠挑眉,眼中难藏欣喜之意,轻咳一声伸手握住了安妘的手:“梦文,我若能活下去,以后这园子里,要养上好多儿女,热热闹闹的。”
安妘将手抽了回来,满脸写着拒绝:“我和你讲,两个,顶多两个,一儿一女,正正好。”
宋悠盯着安妘的双眼:“也好,两个就好。”
屋门被人推开,心雨拿着药方从屋中走了出来,宋思也站在门前,看着宋悠轻声道:“三哥,进来吧,我先给你施针。”
安妘也站了起来,看着宋悠正往屋门前走去,却和宋思郑重的点了点头:“多谢你了。”
宋思微笑点头:“不必多谢。”
言罢,宋思已经和宋悠走进了屋中。
内室当中宋悠将上衣褪去,躺在床榻之上,宋思送腰间摸出来一个软包,那里面是他惯用的银针,伸手将几根银针扎在宋悠身上后,宋悠不由疑惑道:“你封了我的内力?”
宋思颔首笑了一下:“是啊,不过只是一时,待毒解了,就好了。”
说话间,他抬手又扎了一针,这一针下去后,宋悠眼前模糊了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竟是睡了过去。
院中,安妘刚刚将东西放到南屋当中,推门出来,却见心雨很快的拿着一些东西走了回来,不由奇怪了起来:“怎么这样快,那些药材,咱们府上都有?”
心雨颔首,也皱着眉毛点了点头:“是啊,说起来也是奇怪,五哥儿开得这些药,不过都是些寻常补血养气的药材。”
安妘挑眉,愣了一瞬,和携着心雨往后院走去:“先拿过去,让碧霜煎上吧。”
心雨应了一声,和安妘到了后院的小厨房当中。
进到小厨房当中,心雨将要给了碧霜,碧霜也是一愣。
安妘瞧着碧霜的神色,想到了刚才看到的宋思,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她蹙眉低声问道:“碧霜,你今日前后跟五哥儿接触了两次,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