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妃眉梢微动,看着安妘笑了笑:“贵妃娘娘,比本宫长了个三四岁,姿容绝美,旁人比不得。”
安妘听后,抿着嘴儿轻笑了一声:“娘娘知道妹妹问得不是这些,何苦只说了些皮毛呢?”
贞妃眼睛转了转:“皮毛?”
安妘颔首:“是啊,赵贵妃的父亲,原来那可是首辅啊,若不是那年南下替圣上分忧,治水劳苦患了重病,以至病故,现在哪里还有常无庸的事情?”
贞妃轻叱一声:“好放肆的说法,连朝政都敢妄议,不过赵贵妃也正是占了这点子出身的便宜,虽然父亲早死,可太后皇上看重臣子辛苦,一进宫就封了妃,不到一年,就为贵妃,到底比旁人少熬了不少年。”
听着贞妃的话,安妘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啊,更妙的还是,这贵妃娘娘虽有圣宠,却不如姐姐你有福气,一连三胎都是公主,哪像姐姐这般,一胎就有了皇子可以倚仗。”
贞妃听了安妘的话,并没有多高兴,只淡淡的笑了笑:“你要让本宫带着瑾州夺嫡?”
夺嫡不假,但不是慕瑾州。
安妘听了贞妃的话,一时心中摸不准贞妃的心思,便慌忙跪在了贞妃的脚前。
她双手贴着地面,身子伏下,头贴于手:“娘娘,这样的话,妹妹不敢说,更不敢想。”
贞妃端起来了放在手边的茶杯,将盖子揭开又轻轻的放下:“你就是有胆子想,咱们安家也是不成的,现在不过是有个琮哥儿在朝堂当中有些实权,但这些在真正有权势的家族来看,根本什么都不算。是,咱们安家挑的姻亲都不错,但能有几个真心实意的帮咱们?就拿着齐王造反那次来说,还不是个个袖手旁观,生生看着咱们家倒霉吗。”
听着贞妃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安妘才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贞妃:“娘娘说的,妹妹想过,那些姻亲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说出去好听,真正需要的时候,没什么倚仗得了。”
贞妃将茶杯放了下来,微微低头看着安妘的双眼:“你瞧,你也知道这些,那何苦来这里和本宫说这些话来?”
安妘摇摇头:“妹妹不是撺掇娘娘做糊涂事情,只是想提醒娘娘件事情。”
贞妃眉眼敛去了许多神色,脸上平静的像一块镜子,让安妘看不出来其中情绪。
只听贞妃声音柔柔的:“什么事情?”
安妘宽袖下的手微微握紧,犹豫一瞬,还是开口道:“洛亲王那边,虽说是烈火烹油,花团锦簇,但可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贞妃手中拿着绢子,手指无意识收紧,连带着那块绢子也晃动了起来。
安妘没有直视贞妃的双眼,只静静的盯着贞妃中的绢子。
坐在软塌上的贞妃似乎是叹了口气:“皇子有什么强弩之末,不过是谁得势谁不得势罢了。”
安妘颔首:“是啊,可皇子不得势还能保全性命,一辈子待在宗正寺里,但依附不得势的皇子的,可就要倒大霉了。”
贞妃手放到了榻上的矮桌上,垂着腕子,笑了笑:“到现在,你终于说出了你的真正目的。”
安妘没有动弹:“娘娘是极聪慧的人,不必妹子多说。”
贞妃轻笑一声:“你对洛亲王,似乎很是有意见?”
被贞妃这样一问,安妘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眼睛看向了挂在墙上的西洋钟,时辰也快到了下朝的时候,再晚就错过了。
安妘抬眼,伸手抓住了贞妃的裙子:“娘娘,那洛亲王欺人太甚,妹妹也是无法啊!”
贞妃眉梢微动:“哦?欺人太甚?”
安妘点头:“二姐姐嫁过去才多长时间,有了身孕都不好好待二姐姐,甚至以二姐姐有了疯病为由,将二姐姐囚了起来,另母亲和祖母担忧,这些娘娘真的一点都没听说?”
贞妃垂眸:“本宫听是听过,但公府那边无人和本宫商议过这件事情,本宫要如何插手?”
听了这话,安妘心中有了些把握,仰着脸继续和贞妃说道:“我啊,娘娘,我现在就已经和您说了,您不知道,为了让二姐姐被洛亲王放出来,祖母和母亲曾去过熙园那里找夫君和我,可可”
她话没能再说下去,垂首深吸一口气,又抬头和贞妃讲道:“娘娘,我们去求太后娘娘吧,这婚事,可是太后娘娘赐的婚,那洛亲王要是还执意羞辱二姐姐,咱们公府也没必要再倚仗洛亲王而活,毕竟这也是面冷心硬靠不住的人!现在想想,若不是洛亲王,我这死了姨娘的可怜人,也断不会和母家闹僵。”
贞妃看着安妘眼底当中的坚决,缓缓抬头,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点点头:“好,本宫现在陪你去福宁宫一趟。”
得了贞妃的准话,安妘心中也就踏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