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正惶惶不安的想着宋悠如何的时候,只听周游人朝外面喊了一声,两个御前侍卫连忙进到了殿内。
安妘抬头,看想了殿内,却被慕瑾林挡住了视线。
慕瑾林的一只手端在身前,一只手负在身后,那只端在身前的手紧紧握着,嘴唇紧抿,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妘,转身便走了。
他走时,低声在她耳旁留下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便不能如此。”
安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刚刚进去的那两个侍卫已经押着李宗岩往外走了出来,而跟在后面出来的,正是宋悠和安琮。
这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厮。
宋悠见到安妘,先是一愣,后又笑着走到了她的跟前,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将人拉着离开了仁和殿。
甫一出仁和殿的门,安妘便听见宋悠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宫中。”
安妘蹙眉看着宋悠:“可我在福宁宫中,瞧着太后娘娘的样子,倒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不该到宫中故意拖着慕瑾林不让去大理寺那边。”
宋悠轻叹一声,继续向前走着,声音也很低:“你到宫中,本想着是不让事态生变,但也会让太后娘娘误会这是我和安大人设得局,确实不那么聪明。”
安琮在一旁:“饶是如此,你为何不提前说给三妹妹听,想来也是想好了真要如此的对策。”
宋悠:“提前想得再好,也总是会有变故,但只要是为皇上办差,我就不怕。”
安妘攥紧了宋悠的手,仰脸问道:“结果如何?”
宋悠垂眸笑了一下:“你既然见到李宗岩被押了出去,就该想到,他已经为他主子担了所有罪责。”
安琮轻声笑了:“你夫君一步步斟酌好了,只等着慕瑾林往里面钻,怎会有事,能除掉他身边得力的人,是件喜事,至少日后有变动时,短兵相见也是无所畏惧了。”
宫道上并无他人,三人说话却仍是小心翼翼的。
安妘听了安琮的话,拿着绢子的手将绢子握成了一团,扫了一眼宋悠的侧脸,没有说话。
安琮负手,眼睛转了一下,笑了笑:“哲远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当真一鸣惊人,这一次过后,就算圣上还对他存父子亲情,但他也会终日惶惶不安以至于忘了圣上毕竟还是他的父亲。”
安妘听后,一愣,朝宋悠看去。
只听安琮道:“杀人何难,诛心不易。”
说罢,安琮转头和宋悠道:“这人也是你便宜我了,放到身边教了那么些年,除了守规矩,还有一身好功夫,比你的剑琴不差,却只要了我五两银子,改日还你?”
宋悠负手,回头瞧了一眼那小厮,摇头:“就当时我送给你的礼吧,这样的人,你身边该有一个,公府里你没地方培养,提前有这样一个堪用的人,比什么都强。”
安琮听后,笑了笑:“那真是多谢了,我不便和你同行太长时间,先去了。”
宋悠颔首,也没多留,只任人走了。
那安琮一走,安妘拧了一下宋悠的手背。
突然被安妘这么一拧,宋悠吃痛的低呼一声,但奈何在宫中,又只能强行忍着。
他皱着眉毛,自己吹了吹手:“你这是做什么!”
安妘哼了一声,低声道:“你既然是为皇上办差,又早有这样的计划,为什么不告诉我,何况我确实担心得厉害,去宫中是必然选择,你若是早一些告诉我,我刚刚也不用提心吊胆。”
宋悠自己搓了搓手:“我若是提前告诉你,你在太后娘娘和皇上面前,未必能情真意切。”
安妘抬脚踢了一下宋悠:“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利用我了。”
宋悠蹙眉,伸手抓住了安妘的腕子:“别闹,这大内皇宫,瞧见你这样,回头该有人说你不懂规矩嚼舌根了。”
她很是气恼,想要甩开宋悠的手,却没能甩开:“那你就不怕我出不来吗?”
宋悠嘿嘿笑了两声:“你若是被太后娘娘认定是陷害她孙子的人,一定会被软禁在宫中,虽然我心中不大舒坦,你也委屈,但就这节骨眼儿上,未免不是一种保护,倘若真的要出事,大内确实相对安全的地方。”
看着这个人的笑脸,安妘再次抬手去甩宋悠的手:“宋哲远,好几次了!”
甩开后,安妘又紧紧的抓住了宋悠的手臂:“你说你想保护我,我同样的,也要和你共患难,你把我当外人,当可利用的一颗棋子,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