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安妘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苏姨娘这样闹腾的性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二哥哥。”
珏大奶奶抬眼,眼角还带着泪花:“你说了糊涂话,姨娘生的孩子,也都是由主母教导的,怎么能是姨娘养的呢?你这不是骂人呢吗。”
意识到自己失言,安妘垂头不再多言。
却听珏大奶奶道:“老实讲,我来这里问问也是没什么用处,只是你想想,琮哥儿他先失去了生母,现在四丫头又要遭殃,一时上下都有不测,现在你们这里,宋悠又没个一官半职,你自己空有个命妇的尊荣,将来若是再和自家兄弟闹僵了,可怎么好呢?”
本以为珏大奶奶来,是要劝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话,却听到了这样一番全凭着自己出发的好话,安妘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起来,只握着珏大奶奶的手道:“大嫂子的一番好意,我又怎么会不懂,这事情虽说我是苦主,但,也有许多说头,我想着明日去大理寺那边瞧瞧去呢。”
烛火噼啪爆了一声。
房中的一番谈话,到底还是叙旧的成分多一些,但在前厅当中,气氛就没有这么融洽了。
原本宋悠进到前厅时,想要先和林尚书行个礼,谁知那林尚书却很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哲远,老夫这次前来所为何事,想必你心中已经了然,这事情圣上格外开恩我们林家很是感恩,但也想请你让尊夫人到宫中帮忙说项一二,将犬子放了吧。”
宋悠原本抬起手只能在半空中双双打了个响指。
而后,宋悠负手朝里面走去,很是随意的笑着:“林大人倒是很会想,圣上已经宽恕林家,免了全家遭殃,这还不够,还要让自己的小儿子免去问责?”
林尚书负手,像宋悠靠近了一步:“哲远,你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有些时候行事太过随性,但心地纯良,大事上从来没做偏做差过,是个很君子宽容的人。”
宋悠听着林尚书的话,手握空拳放到唇边,被自己笑到呛咳起来。
看着宋悠如此,林尚书面上不太好看,看着宋悠鼻息微重。
待宋悠咳嗽平静了下来,他才挥手道:“林大人还是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这样的混世魔王,竟然还有人称为君子。”
林尚书蹙眉,看着宋悠不语。
宋悠摊了下手,随意坐到了一边靠在椅子上:“老实讲,我并不是很喜欢林子棠这个人,之前与我的内人有了婚约竟然悔婚,后来觊觎内人,谣言四起,我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得不送给他一个我花了几百两买的美妾,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他点什么,这么坑我。”
林尚书没有坐下,只道:“犬子确实有诸多不是,行事也荒唐可笑。”
宋悠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林尚书:“现在,你又要让内人去宫中为他求情,若单单为他求情,势必要引来诸多谣言,毕竟他们二人有过婚约,若不想生出谣言,还得连那位始作俑者也得保出来。”
林尚书笑了笑:“可那位,不也是尊夫人的妹子吗?”
宋悠挑眉,声音之中听不出喜怒:“林大人,你要知道,我宋某人可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对待亲兄弟也不是。”
林尚书蹙眉,朝前走了两步,到了宋悠跟前:“若老夫能要交换的东西,哲远是否能应了老夫所求?”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宋悠低首笑了笑:“林大人先与我说说,究竟何事,若是能让我心动,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把贵公子从大理寺中保出来。”
林尚书此刻坐了下来,坐到了宋悠的旁边,身子朝宋悠前倾:“老夫想说的,是关于洛亲王的事情,洛亲王正筹谋着一件事情,一件关乎你宋家上下安危的事情。”
宋悠身子也朝林尚书倾了过去,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两张脸上都是皮笑肉不笑。
“这可真是个大事啊,我和洛亲王可是挚友啊。”
林尚书笑道:“宋大人何苦这样说,不是自欺欺人吗?哪有要好友一家性命的友人呢?”
听了这话,宋悠慢慢直起身子,饶有兴味的看着对方。
然而,林尚书还来不及开口,只听外面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主子大理寺那边出事了!”
跑来的人,是林尚书身边的人。
剑琴紧随其后,将要将人拉开。
宋悠本想让剑琴赶紧带着人出去,谁知林尚书起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拦住了剑琴的手,只低声喝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