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安妘的情绪不对,宋悠侧头看着安妘的神色,眨了眨眼睛,神色很是温柔。
安妘倒也规矩,福身和隆和郡主行了礼。
那隆和郡主昂着下巴朝安妘走了过来,眉梢微挑,眼角扫了一眼宋悠,又不屑的看向了安妘:“怎么,宋悠现在没有什么官职,还天天往宫里面跑,是为了陪着宋淑人?”
安妘手端于腹前,笑道:“是啊,郡主马上就要成婚了,这种夫妇相随的日子马上就能体验到了。”
听了这样的话,宋悠低头竟笑了一声。
对面隆和郡主脸色登时就变了,抬手指着刚要发作,那宋悠上前一步将安妘挡在了身前:“眼看着就到了郡主的好日子,今儿进宫去太后娘娘那边试嫁衣可是大事,若再在宫中·出事,太后娘娘知道了难免不悦,现在周亲王正是需要小心行事的时候啊。”
隆和郡主冷哼了一声,放下手,拂袖朝前走去,经过安妘的时候,脚步一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走了。
宋悠转过身,手中的油纸伞缓缓收了起来:“太阳太毒的时候打伞的确不错,不过既然进到了内廷当中,还是收了比较稳妥。”
安妘眼睛转了转:“收了确实挺好,倒是你刚才,笑什么呢?”
宋悠侧头看着安妘,笑得更开心了一些:“倒是头一次看你这样吃醋,还说了那样的话,我焉能不笑?”
她听了后,也笑了起来,却又不知为何,不大想让宋悠瞧着,故而脚步快了一些。
这二人到了下一个拐角处时,宋悠去往了仁和殿的方向,而安妘则带着心雨和碧霜去到了赵贵妃的宫中。
安妘来得巧,她到的时候,赵贵妃刚午憩起来,丫头们正在小夏子的带领下在院中支搭凉席到院子里的石桌上面。
支好了阴凉处,有宫人搀扶着赵贵妃从殿中走了出来。
安妘就站在被石桌旁边,却没有在阴凉处,白生生的面皮被晒的有些红晕。
赵贵妃施施然走到了安妘的跟前,扫了一眼安妘微红的面颊,收了眼神,面上带着微笑,坐到了那石桌旁边。
小夏子连忙招呼着人端来了茶果到了石桌上。
赵贵妃垂眸看了一眼石桌上的吃食,手中的团扇轻轻摇着:“宋淑人,本宫这院子里没有凉亭,到了夏天的时候,本宫想在外面坐一会子,还得这么麻烦,听说宋淑人住的那个熙园里,春去冬来的,景色永远动人,亭台楼阁更是美,看到这些,不会心里笑话本宫吧。”
安妘垂眸,很是恭敬的转过了身,正对着赵贵妃微微福身道:“贵妃娘娘是说笑了,现在这块地儿,就是天底下顶顶尊贵的地儿,那天工开物自然之景比世上所有的园子都好看,但哪有怎么样,还是和这里没有可比性。”
赵贵妃笑了笑,却又在下一瞬敛了笑容。
安妘到现在都不曾抬头去看一眼赵贵妃。
只听赵贵妃的声音轻轻的:“本宫相信你的擦脸膏子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可是昨儿去造办处领了那些瓶子估计在你和那个兰香遇害的时候都已经毁了,本宫这个生辰宴上的助兴舞,也算是毁了一半儿。”
安妘略微福身:“贵妃娘娘,是臣妇看管不好下人,也是臣妇不小心的缘故,才害得贵妃娘娘布置好的事情毁于一旦。”
赵贵妃仰头看了一眼安妘,又瞟了一眼安妘身后那两个捧着木盒恭恭敬敬垂手站立的侍女。
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赵贵妃声音慵懒:“本宫似乎,对你也算照顾有加吧,你说谣言对你我都是不利的,本宫让小夏子陪你演戏,当时本宫去找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太后娘娘还教诲本宫,说贵妃该有宽阔的胸襟,不要为了银钱为难底下的人,尤其还是个命妇,传扬出去,宗室上下议论纷纷,对皇上不好。”
安妘没有直起身子来,在炙热的阳光底下,头有些晕,却还是只能这样曲着腿,弯着腰,紧绷着弦和赵贵妃回话:“这件事情,贵妃娘娘的确帮助臣妇良多,昨儿的事,臣妇也很是抱歉,故而连忙帮娘娘做好了该用的瓶子,今儿就是给娘娘送过来并且领罪认罚的。”
赵贵妃眉梢轻佻,轻轻抬手,小夏子连忙上前,将赵贵妃搀扶了起来。
人走到了安妘的跟前后停了一下,走到了安妘身后的心雨和碧霜跟前。
小夏子松开赵贵妃,轻轻扶起了安妘:“淑人,快和娘娘仔细说说吧。”
安妘颔首,表示感谢,走到了碧霜和心雨旁边:“将盒子打开吧。”
碧霜和心雨得了令,连忙将盒子的暗扣按开了。
盒子的盖子被打开,一个个粉色上绘金牡丹的瓶子被暴露在了明媚的阳光下,粉色的瓶身反着柔和的光,而金色的牡丹花则反着绚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