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宜欢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是懂他的。
这十载,她都懂他的隐忍。
当初,元后生下毓贞,挣来太子之位,正宫皇储人选,身份尊贵,无人非议。
但偏偏,元后老来得子,生了相差十岁的蔺王。
两位嫡子,说一碗水端平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生蔺王几乎去掉元后大半条命,自然是疼到骨子里,要什么给什么。
太子自小承袭帝王之道,极为懂事知礼,而蔺王,则截然相反。
会说话,会哄人,自小为人处世都是极为通透,性格张扬,做事雷厉风行,与沉稳有礼的毓贞相差甚大。ii
但偏偏元帝和元后宝贝的不得了。
即便自小蔺王对着兄长不敬,也多是一句
你是兄长,就该让着弟弟。
更为可笑是。
太子毓贞手里的兵权,也被元后这一句你弟弟喜欢,剥夺而走。
实属荒谬。
更别说原先的太子党。
两人都是一母所出,正宫嫡子,更别说再加上蔺王野心极大,从未掩饰,朝堂更是全数倒戈。
宜欢收回愤恨的思绪,拉过他的手。
“臣妾都明白,若是去了封地,小弟需要银子,臣妾嫁妆还是有的。”
她笑道
“小弟是大魏明君,能助她一臂之力,臣妾很高兴。”ii
“委屈你了,小弟确实很穷。”
真的很穷。
太子毓贞又补了一句。
破烂小国一个丰收之年就这样庆祝,在他们大元可是年年丰收。
国土辽阔,经济繁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在太子毓贞眼里。
感觉还是小弟要更可怜一点。
毓贞写完信就去睡了。
宜欢走到床边烛台边,把烛火拨亮了些许,自衣柜之中,拿出一件做了一半的狐裘大氅。
她揉了揉稍微发困的双眼,拿起针线。
明日就要回国,此去一别,怕是今生再难相见。
她压下心中的怅然,打起精神,摸了摸这狐裘,细细缝制起来。
十二月初五这一日,
京城下起了大雪。
阴霾之天持续了几日,在晨起时,陆陆续续飘下雪渣子,然后越来越大。
风席卷皇城,大雪纷飞,又是祥瑞之年。
苏琉玉下了朝,陈韶柔在金銮殿外抱着汤婆子,看她过来赶紧把东西递上。
“皇上,天冷路滑,仔细身子。”
“有心了。”她笑道“今日大雪,适宜烹雪煮酒,朕二嫂嫂是个能喝的,待会朕出宫,拿两坛国酿,去太子府,你们无需跟着了。”
“是,皇上。”
陈韶柔撑着伞,替她挡去风雪,御驾浩浩荡荡回到承明殿,而承明殿外,传报的宫人却捧着一封信,跪着递上前。
“是大元太子府的信。”
二哥?
好好的写什么信。
传唤一声就是了。
她狐疑的接过,入目一排字扫过,她眼神猛的一沉。
“速速备马,朕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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