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犹豫了一下,何晴还是决定起身追出去。她深知这个鬼面人的厉害,秦鸢面对他和以卵击石无异。
若是秦鸢不幸死了,整个清平镇都再难找出一个真心实意帮她的了。何晴这点看得很明白,秦鸢虽是好色,但是骨子里却是个有原则的人。
在太平盛世坚守原则并不难,但在这乱世还能保持一个赤子之心的人却不多见了。
哪知何晴刚走出房门,那股无形的压力竟是蔓延到了她的四周。
她当即明白了过来,秦鸢是被人故意引开了。
虽说中了敌人的圈套,何晴倒没有特别慌张。她竟是主动走到庭院当中,兀自坐了下来。
“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谈谈吧。”何晴朗声说道。
黑暗中突然传出一声浑厚的声音,然后一个带着鬼面具的男人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何姑娘,请你不要再耍这些无聊的小把戏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见到此人,何晴把手里的长剑又攥紧了一些。她紧盯着来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坦白讲,我也不想把局面搞成这幅模样,只要何姑娘不做出格的事情,我是不会打扰何姑娘的生活的。”鬼面人似乎对何晴并没有恶意,他甚至没有走到何晴身边,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几米开外。
“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我无非是想提升一下我的武技罢了,难道这都不行吗?你所谓的生活和囚禁有什么区别?我凭什么要当你们的笼中雀!”何晴强忍着怒气说道。
“何姑娘,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拥有绝对的自由的。只要你不出格,我便不会出现。再说了,你怎么想的大家都清楚,你无非就是想要通过进入内院来躲开我的监视罢了。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你以为小小虎踞门庇佑得了你?”
鬼面人冷冷地说道:“只要宗主一句话,吕寺侯还不得把你乖乖双手奉上。你若是再这般肆意妄为,这些事情我只能如实禀报上去了。你也知道,宗主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一听到宗主二字,何晴的脸色都变了,她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我求求你了,你让宗主放过我吧!我一个身无所长的弱女子,他为什么要事事与我过不去呢?”
“宗主的心思你还不懂吗?再说了老老实实跟着宗主有什么不好?到时候莫说你要学武功了,即便你要楼台亭榭,传世灵宝,还不是宗主一句话的事情。”鬼面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的蛊惑,“莫非你放着这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过,非要跟这个穷小子过苦日子?”
“你胡说什么?”何晴有种被人戳破小心思的慌乱,她生气地说道:“这件事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我根本就是在利用他。再说了,无论你那宗主有多好,我都看不上,我根本就不爱他。”
“爱?”鬼面人冷笑了一声,“爱不过占有的另一幅面孔罢了,这种谎话也只有你这种蠢女人才会信了。我今天来也不是要和你商量的,你和那小子的行为已经越界了,今天他必须得死!这也是对你的一个警告!”
“你敢!”何晴闻言立即拔出了长剑,但她的内心实在是太过畏惧这鬼面人,她这剑尖竟是停在原地迟迟不敢往前刺。
“你倒是刺啊?”鬼面人轻蔑地说道,他甚至还迎着何晴的剑尖往前迈了一步。
眼看只要把这剑尖往前再送一尺就能刺入这鬼面人的胸膛,何晴的手却是不听使唤一样,竟是一寸都无法前进。
“何姑娘,你在怕什么啊?”鬼面人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胸口已经挨到了剑尖。
何晴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她的眼中也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好像一株被寒霜侵袭的娇花一般,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枯萎了起来。
“哐当”一声,这柄长剑从面色惨白的何晴手中跌落。她满脸都是泪水,抱着双臂跪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她是在跟谁说话,只是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鬼面人一把捏住了何晴的下巴,他狞笑着说道:“这才对嘛,身为宗主的女人肯定是要识大体的。你也不想想,在这清平镇,如果我要一个人死,又有谁能拦得住我?!”
“哈哈哈……”
这鬼面人嚣张地大笑了起来,何晴的崩溃似乎让他格外的愉悦。
“我能!”
一个低沉而笃定的声音突然从柴房传了出来,这声音似乎裹着一团阴气,让人一听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鬼面人和何晴同时一愣,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柴房里还藏了一个人。
只见一个清秀俊朗的青年推开柴房破旧的房门,踱步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鬼面人有些诧异,以他的功力不可能有人藏在暗处他都不知情,唯一的解释是这人是刚刚赶过来的。可若他是刚刚赶过来,又怎么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呢?
“在下子风,我好好地在这柴房里睡觉,却听到有人在吹牛比,所以忍不住出来插句嘴。”子风规规矩矩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