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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呼呼地吹来，大风裹着狂沙，吹进了乔建朝的眼睛里。他低下头，正揉眼睛呢，忽然听见从煅烧平台上传来了三班值班长王宪章的叫声。

“乔主任，乔主任，你快到窑上来一下。”

乔建朝下意识的抬起了头，被吹进眼里的风沙还在眼角里呢，刚把头上仰了还不到三十度角，便感到眼睛里像被砂轮打磨着一样，他只好又把头低了下去。

“乔主任，乔主任，你快点上来呀！”王宪章的喊叫声更加急迫了。

乔建朝忍不住从心里往外蹿火：“王宪章，你瞎叫唤什么呢？是爹死了还是娘跑了？叫唤的像有人挤你的脓疮一样。”

王宪章也很生气：“艹！这窑根本就没法烧了，你倒好，还迈着四方步，死气沉沉的一步踩不死一个蚂蚁。你快点吧，要是再不上来，我就把罗茨风机停了，这一班我们不干了。”

说着，王宪章噔噔噔的从煅烧平台上跑了下来。

乔建朝低垂着头，不时的揉几下眼睛，随着那种酸胀的感觉，眼泪顺着眼角噗嗒噗嗒的往下滴落，泪水不断的冲刷着含在眼角处的尘沙，慢慢的，能把眼睛睁开了。

王宪章跑到乔建朝面前的时候，看到乔建朝的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往下滴，抬起头来，眼珠子红彤彤的，王宪章还以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乔建朝呢，便撇了撇嘴说：

“乔主任，你这也太脆弱了吧？我就说了你两句，你至于这样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乔建朝瞪了王宪章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我这是被沙子迷住眼睛了。”

“哦！原来是迷眼了啊！我就说嘛，乔主任的脸皮根本没有那么薄。”

没有那么薄？艹！这不是婉转的在说他脸皮厚吗？乔建朝白了王宪章一眼，没好气地问：“王宪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宪章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看乔建朝，阴阳怪气地说：“乔主任，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明白吗？尚磊当化验室主任的时候，煅烧状况要多顺溜就有多顺溜，可以说，煅烧工们就是整班躺在地上睡大觉，立窑照样烧的稳当当的。一班下来，照样能拿到一百多吨的高产量。你接任化验室主任这才三天了吧？这窑怎么就烧不成了？工作一班，把煅烧工都快累死了，可产量呢？撑死了最多也就是六七十吨。你是不是应该找找原因啊，别特么整天游手好闲的，你这个样子，算特么怎么回事啊！”

乔建朝梗着脖子嘟囔了一句：“劳资不是化验室主任。”

王宪章却不依不饶：“你不是化验室主任，谁特么是化验室主任？”

“尚磊是化验室主任。”

听乔建朝这么说，王宪章一脸愕然：“尚磊是化验室主任？那为什么不让他配料了？乔主任，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只要一遇到问题就往别人身上推。可这一次你推不了了，工人们都知道了，康总把尚磊尚主任拿下来了，根本不让人家尚主任接触配料。”

乔建朝回怼了一句：“让不让他接触配料，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吗？有本事，你找康总说理去。”

这句话，可把王宪章给气着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乔建朝的衣领子，凶巴巴地喊道：“让谁配料是不应该由我操心，可你把料子配成这个熊样，弄的煅烧平台上到处呲火，都快把劳资给烧死了，我总可以问问你什么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