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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墨已经喊了‘咔’，但刘亦霏明显入戏有点深了。

即便摄影机早已停止了录制，工作人员开始有序的收拾器材，但刘亦霏却还是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闷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样子连眼泪都还没止住。

……当导演就是这点麻烦。

演员入不了戏，发愁；

演员入戏太深，还是发愁。

左右看了看，李墨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今天早上把胖迪她们给送走了。

要是她们还在片场，怎么说都是女孩子，过去劝劝好歹也能有点效果。

最倒霉的是，刘亦霏的助理这会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冯科，”李墨小声叫住了剧组的一个工作人员，“你知道亦霏的助理小美去哪了吗？”ii

这位叫冯科的工作人员是剧务组的一员，进出片场的人员管理本就是他的工作之一。

“李导，我刚才好像听她说要去给亦霏姐买点什么东西，”冯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好像是亦霏姐常喝的那个什么水，叫斐什么玩意来着……”

“斐泉矿泉水？”李墨面色古怪的问了一句。

“呃，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冯科马上点了点头，“李导你也知道啊？”

我知道你妹啊。

听到冯科的这句话，李墨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冯科刚才说的那玩意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买到的普通矿泉水。

那东西大名fijiater，中文名叫斐泉，据说是由斐济群岛天然自流水的水源处直接装瓶的世界顶级瓶装水，因其无比滑顺的口感，fijiater已成为世界各地知名主厨、美食家和明星名流的御用瓶装水品牌。ii

价格贵也就罢了，反正以刘亦霏的身家，也不存在喝穷了的情况。

关键是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地方都能买得到啊。

反正据李墨所知，至少附近方圆十公里内，那位助理童鞋是别指望能找得到现货了。

要是她聪明点，说不定直接回刘亦霏家里去搬，或许都比她满世界买现成的要快多了。

没奈何，李墨挥了挥手，让冯科带着其他的工作人员先去房间外面收拾东西。

刚才这场戏拍完，《滚蛋吧，肿瘤君》的全部剧本镜头已经彻底完成。

除非是后期剪辑时发现某些镜头实在过不了关，否则在原则上，李墨是不打算补拍什么东西了。

让工作人员走开以后，李墨放下导筒，走到了刘亦霏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道“亦霏，咱们杀青了。这是好事，该高兴才是，你怎么还哭个没完了呢？”ii

“李导，”刘亦霏抽泣着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我……我只是觉得熊顿，太可怜了。”

得，刘亦霏刚刚稍微止住了一点的眼泪，就以为这一句话，又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

李墨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柔湿巾，在病床边坐了下来，试图把手从刘亦霏的假发间隙里伸进去，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连续几次没有成功以后，李墨干脆把刘亦霏头顶上的假发摘了，用右手把她的身体固定住，嘴里念念叨叨的伸左手给她擦着眼泪。

“女人啊，就是这么感情丰富。人死不能复生，对生者来说，更重要的不是在这哭天抹泪，而是顺从逝者的希望，好好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真……真的吗？”ii

虽然腰肢被李墨牢牢搂了个正着，但时间毕竟已经到了腊月，即便刘亦霏身上的戏服算不得厚实，可李墨那身衣服可是实打实的冬装，再加上这件病房尚未启用，在屋里没有暖气供应的情况下，刘亦霏倒是觉得挨着李墨反而还更暖和些。

“是啊，我师……呃，不是，我家有个长辈去世之前，对我也是寄予厚望，”被刘亦霏的问题勾起了心绪，李墨的动作变得越发的轻柔了，“当初他去世的时候，我甚至连哭都没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