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不是有银子?”
“爷,那是咱们的私账,怎好公摊?三弟那边也有两个孩子,咱若是只给修哥儿建院子,只怕老太太不同意,到时咱们出钱,给三弟那两个孩子住?三弟得了现成的,岂不是一身轻松了?”
云德想到老三还想请辞,与官禄相比,官职才是最重要的,失了官职再上去可要费一把劲。
他想,当然不能让老三得到现成的,他可不想养老三一辈子。
“你有时间做一份估账,差多少再说,到时我跟三弟商量商量。”
陆氏应好,只要他们想法一致就好,不然到时候老太太有意见,她总要有个说项的。
陆氏把话题引到老太太身上,“严嬷嬷把婆母气晕,严嬷嬷人呢?爷就这么算了吗?”
云德回道,“我已经跟姝娘说了,好好约束她院子的人,若下次再犯,云府便容不下她。”
“严嬷嬷是府上的老人,又是二弟当初托付照顾姝娘的人,她如今这般主仆不分,连老太太都不放眼里,分明是有恃无恐,爷这样纵容,也不怕其他人跟着学?”陆氏委婉责怪。
“她的家书被人替换,那书信是不是你的手笔?”
“替换?爷说这话何意?”陆氏困惑道。
“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云德皱眉道,“严嬷嬷的儿子没死,但是书信上却说死了。”
“嘶……”陆氏气的心肝儿疼,她语气不太好,“定是她自家人写错了信!怎么?那贱奴说是我做的不成?”
云德最讨厌陆氏这一点,总是泼辣的让人招架不住。但他是一家之主,怎能怕一个妇人,所以他愈发严肃。
云德沉着脸,“难道不是你故意支走严嬷嬷,然后想弄死姝娘?”
陆氏脸刷一下就红了,是气的,闹了半天,原来他一直都觉得那事是她故意闹出来的。
“你是当家主母,这府上的人你一向约束的紧,府上哪个下人不怕你?要不是你故意放人松懈,姝娘能出意外?”云德质问。
这个妇人行事雷厉风行,就算有这样的手段,云德都不稀奇。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陆氏一阵心寒。
“爷就直说我心狠手辣!”她咬着银牙回答,“她给府上蒙羞,我还吃的穿的伺候,我才是那个大傻子!”
“爷可曾想过自己?明明心中厌恶,眼里看不起,却总跟我说好好待她,你去看过她几次?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谈何说自己宽厚仁慈宽厚?”她言语带刺,不再给他留颜面。
云德一怒之下拍案而起,“你胡说什么!”
他这副呵斥人的模样最是可怕,妍娘还曾在她面前抱怨过。
陆氏想不明白,当初怎么就吃了猪油蒙了心,觉得这是个谦谦公子哥。
但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甚至比了解她自己还要多。
他只在家里凶神恶煞,在外面一直都是文质彬彬,顶多看着是个严苛的人。
她曾因为这个男人欢喜的不知自己,沉迷的不可自拔,但也伤的遍体鳞伤,她时时刻刻关注着他,了解他,明白他,也曾心疼过,彷徨过,失意过,但最后她想明白了,正如现在这样,她是发妻,他就会敬着她,她还怕什么?那些贱人不过是个下人,还能骑到她头上来?
他明明不喜那个疯子,还故作大度,口口声声让她容忍!
去他娘的!凭什么?
陆氏要不是尚存一点理智,当场就要骂出口。
陆氏不是第一次跟他吵架,这些年她容忍退让,就是不想弄得太难堪。
可是他依我如故,出了事第一时间都是找她,觉得是她的错!
就算她故意支开严嬷嬷,弄死那个疯子又如何?
难道不是他心中期盼?
他一边厌恶着那个疯子,一边想利用那个疯子得到一些好处。
陆氏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平日里给他颜面不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