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扭头一看,只见鳟娘之母去而复返,还带了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和数名随从,而发声的正是这名老者。
鳟娘掀开盖头,轻呼了一声“外公。”显然她呼喊的就是那名白发老者。
鲸父扫视了老者和数名随从一眼,将目光定在了老者身上,道“蚬伯,今日是我女儿成婚之日,你却来这里捣乱,难不成你要亲手搅乱你外孙女的婚事?”
蚬伯哼了一声,道“鳟娘年轻不懂事,你也跟着犯浑,你强迫他人与鳟娘成婚,我担心鳟娘会步她母亲的后尘,当年你将我女儿抢去,却又不对她从一而终,致使我女儿半辈子骨肉分离,倘若鳟娘的夫婿也是如此,鳟娘这一辈子不就毁了?”ii
鲸父一愣,想不到蚬伯会翻自己的老账,抖自己的丑。但他断然不会被蚬伯的话所打动,他鲸父决定了的事,谁也不能改变。
遂道“有我在,定会护得鳟娘周全,蚬伯你莫要在这里废话。”
蚬伯道“说得轻巧,人心难测,不是你左右得了的,总之鳟娘今日不宜成婚,待我将她带回南海洲,再为她择一个良婿,才是上佳之选。”
鲸父脸色已沉,恼道“吉辰已到,新人就要拜堂,你休要在这里聒噪,若误了我女儿的好事,即便你鳟娘的外公,我一样饶不了你,劝你速速回你的南海洲去,我不想见到你们。”
却听鳟娘之母道“鲸父你这个老糊涂,你是真的疼鳟娘还是假的疼鳟娘?你若是真的疼她,就不该办这荒唐事,天下男子多得是,愿娶鳟娘的大有人在,你却偏偏逼一个不喜欢鳟娘的人娶她,你怎能糊涂到这个地步?”ii
“够了。”鲸父怒上心头,猛喝一声“你们再不走,便别怪我鲸父对你们不客气。”
蚬伯与女儿对视一眼,忽地飞身向前,齐齐对鲸父发起了攻击。二人一出手,数名随从也出手了,却是直奔鳟娘而去,似乎要将鳟娘带离巨鲸庄。
鲸父见状,当即命手下阻止蚬伯的数名随从。于是主对主,仆对仆,两拨人在大堂打得不可开交。
斗了一阵,尚未分出胜负。鲸父却似乎急着结束战斗,便与蚬伯父女交手之时忽地施展开他的独门绝技——鲸语术。
蚬伯父女当即暴退数丈,身形尚在后退之时,鳟娘之母已取出了一个海螺,运气吹了起来。
说也奇怪,风白身在大堂,起初被鲸语术侵扰,正一阵不适,此时忽闻海螺之音,竟立时青松起来,仿佛螺音正可以与鲸语术相互抵消。ii
只见蚬伯又飞身迫近,与鲸父近身相战,却是丝毫不惧鲸父的鲸语术。鲸父大为意外,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可以破解他的鲸语绝技,区区一个海螺,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风白见大堂内乱作一团,索性坐在地上,尝试运气挣脱缚身法咒。经过几日的恢复,风白感觉伤势好了不少,便想拼上一拼,或许有机会逃脱。
不一阵,风白额头上冒出了不少汗珠,鲸父的法咒却纹丝不动。风白并未放弃,反正鲸父现在无暇顾及自己,自己尽管急需努力。
然而,即便风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直至浑身抖动,汗如雨下,却也奈何不得鲸父的法咒分毫。说到底,风白的修为比之鲸父,还是差着一段距离。
风白懊丧不已,正要放弃挣扎。忽地,他想到了隐遁术。倒是可以试试手脚被缚之下能否施展隐遁术,若是可以,不是可以趁鲸父正在御敌之时找到神剑,用神剑来破除法咒吗?ii
嗯,以风白方才的观察,鲸父并未将自己的神剑带在身上,那一定是在他的寝房中。只要自己遁到鲸父的寝房,或许便可以找到神剑。
即想即做,他便集中意念在自己的脚下,然后默念了一遍隐遁口诀。念完口诀,只觉得眼前一黑,隐遁术竟然成功了,自己已经隐遁到方才的地面之下。
风白心中大喜,当即再次集中意念到前方,然后一蹦一蹦地按大概的方向去找鲸父的寝房。
鲸父的寝房必定在东厢房,因为主人都住在正堂的右侧,而东厢房中主人又必定居于北边的房舍,是为面南而居。只要找到了东厢房,要找鲸父的寝房便不难了。
风白很容易便找到了东厢房,只见整个大院空无一人,全都集聚到大堂去了。风白知道这是一个最佳的时机,若不能找到神剑,则今日势必要成为鳟娘的夫婿。因为蚬伯他们也未必是鲸父的对手,只要鲸父打跑了蚬伯,婚事便会照常举行。
是以风白不敢怠慢,赶紧一蹦一蹦地去找鲸父的寝房。
再说鳟娘那边,虽然她的注意力集中在父亲和外公的打斗上,但是身边的新郎突然不见,她还是察觉到了的,顿时十分惊诧。一个人竟然凭空不见了,真是匪夷所思。
她问旁边的侍女新郎是如何消失的,倒是有一个侍女看到了,直言新郎掉入了地下。鳟娘目瞪口呆,哪里相信?那侍女在风白消失的地方按了按,地面是坚硬的,但是风白确实就是掉进了地里。
鳟娘半天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想叫父亲停止打斗,好叫人去找,但是喊了几声,鲸父却就像没听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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