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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星鸣一口气给云知买了很多东西, 有吃的有用的,满满当当堆积在购物车里, 形成一座小山丘。
眼看着路星鸣还要往里面放东西, 云知急忙阻拦:“够了够了,你买这么多, 我提不回去的。”
刚从货架上拿了一盒巧克力的路星鸣对着购物车沉思几秒,自然而然的将盒子塞了进去,“没事, 你能吃完。”
云知一噎,无从反驳。
结账之后,路星鸣把几大包东西全放到了汽车后备箱, 他打开副驾驶车门让她进入, 等云知扣好安全带,缓缓发动引擎。
这次要去的是购物商城, 路星鸣牵着云知去了女装店, 秋冬季的衣服各买了几套,路过女士内衣店时, 他脚步顿下, 眼神往云知身上一扫, “里面穿的有吗?”
云知憋红着脸不说话。
路星鸣正要提步进入, 云知眼疾手快把他扯到身边,步伐匆匆, 语气也匆匆:“我有, 不用买这些。”
“哦。”
路星鸣反手拽住她手腕, 将人紧紧笼入到臂弯之中。
他不动神色垂眼打量着她。
她瘦了很多,个子却没长高几厘米,想比两年前的清澈明媚,现在的她就像是蒙尘的水晶,黯淡的发不出一点光芒,就连那双眼睛都再看不出以往的动人活力。
没有他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小可爱应该吃了很多苦。
路星鸣心底揪痛,不由把人搂得更紧。
“饿么?”路星鸣声音放柔,生怕大点声就把她吓到。
云知摇了摇头。
他目光炽热的在她脸上停滞许久,直到云知羞涩地别开头,他才缓缓扭头把眼神收回,“你脸都起皮了。”
云知在脸上摸了摸,好像是有点干。
她这两年都是在南方度过的,如今一来气候干燥的北方,皮肤最先感到不适。
“没关系,我多涂点宝宝霜。”
云知从小到大都没关心过自己的脸,想起来的时候就抹点宝宝霜,懒起来洗把脸就能出门了。但她皮肤底子好,在南方上高中时常有女孩子问她用了什么护肤品,她说什么都不用时别人都不信,没成想来上京一个月,她的皮肤就在风吹日晒中变黑了。不过云知并不在意,她恢复能力快,每次晒黑最多半个月就能白回去。
小姑娘一脸的满不在乎让路星鸣无奈摇摇头。
“三楼是美妆区,我们现在过去吧。”
云知歪了歪头。
“给你买护肤品。”
云知拧眉:“好麻烦的。”
路星鸣拉着她登上电梯:“上京气候干,等过一个月会一直刮风,你不给皮肤保湿会受不了的。”
除此外还有雾霾暴雨,哪怕底子再好也经不过环境的肆虐。
来逛美妆区的多是女孩子,当路星鸣带着云知过来时瞬间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他长得过于好看,一双眉眼冷冽清隽,宽肩窄腰,长腿笔直,光是身段就秒杀了部分明星。
正当路人以为是男朋友陪着女朋友买化妆品时,却听他说:“有适合19岁女孩子的水乳套装吗?只要保湿,不需要美白,养肤成分高一些的。”
路星鸣熟稔的提出要求,柜员愣了两秒后,取出几个盒子让他挑选。
云知探过头瞄了两眼。
……一个字都看不懂。
他认真对比着成分,又问了柜员几个关键的问题后,选了一套适合她的补水保湿套装。
“先生要给女朋友买一支口红吗?这是我们新上架的限定款,你女朋友这么可爱,涂上口红一定会更加好看~”
柜员趁热打铁开始推荐新品彩妆。
本来要走的路星鸣在听到后面一句时脚步顿住,眉头挑了挑后,心情颇好的说:“那就试试。”
柜员美滋滋的把口红拿出来为云知试色。
果红的颜色晶莹好看,上唇让她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云知对着镜子照了照,好看是好看,但感觉不是很习惯,于是摇头拒绝:“太红了,不衬我。”
路星鸣眯了下长眼,语调慢慢悠悠:“没关系,衬我就好。”
这话意味深长,让刚被疼爱过的云知顿时羞怯的无地自容,她垂下的小手轻轻拉了拉他衣袖,之后把脸完全埋在了他肩上。
一旁目睹全程的柜员抿唇憋笑。
“就这只吧。”路星鸣指了指盒子,“帮我包起来。”
“好……好的。”柜员轻咳声,麻溜的干活。
从商城出来,路星鸣叮嘱:“这个牌子是先乳后水,你用洗面奶洗完脸,然后涂乳液和精华水,记得防晒也要打。”
云知眼睛乱瞟,敷衍性的回了一句:“知道啦。”她神情顿了顿,扭头看去,“施主你好懂。”
路星鸣不语。
男孩子偶尔也要精致一点的。
“要不要去我那里看狗狗?”
云知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
路星鸣唇角勾了勾,“那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看它们。”
云知又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们找了一家人少的餐厅,路星鸣低头翻看菜单,问:“你还不吃肉?”
云知轻轻一嗯。
路星鸣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她那尖尖的下巴,转而问:“为什么不吃肉。”
云知诚实说:“不习惯吃。”
“除了不习惯呢。”
云知想了想, “味道太腥,闻起来很油腻。”
她跟着师傅吃惯了清爽的素菜,荤菜的腥味总是在刺激着味觉,别说吃了,闻起来都会感觉难受。
路星鸣若有所思着,什么也没说的点好菜。
“你的手机给我。”
云知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他分别添加上自己的手机号和微信好友,自然将备注改成男朋友后,还了回去:“把我的电话号码背好。”
“啊?”
“你之前不联系我,是不是因为忘记了我的电话号?”
云知羞赧。
她的确没有记号码的习惯,也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这几年不联系他的很大原因是因为没记住电话号码。
路星鸣饮了口茶水,“好好记住,以后要是找不见路或者遇到什么问题就联系我。”
云知乖巧颔首,默默背起了手机上的号码。
两人之间寂静。
路星鸣手肘支撑着桌面,掌心半托腮,看向她的双眸专注。
“背好了吗?”
“背好了。”
“背一遍给我听听。”
云知认真对着路星鸣背了一遍。
路星鸣心满意足的放过了她,菜上来之后,路星鸣把所有碟子都推到云知面前:“来,吃光光。”
他按照云知的食量点了很多菜,然而云知今时不同往日,小半碗饭还没吃完就见饱了。看她实在吃不下去,路星鸣也没有强求,起身结账走人。
出来时刚巧遇见卖零嘴的小车车,于是路星鸣又买了根糖葫芦,让她在车上吃。
云知嚼着手上的糖葫芦,看了看认真开车的路星鸣,忍不住问出了萦绕在心头许久的问题:“施主,你怎么在刚才那个超市里?”
路星鸣斜扫她一眼,转而继续看着前路,“你猜。”
“你不会是故意等着我的吧。”云知玩笑似的说。
话音落下,等待她的是绵长的沉默。
望着青年精致的五官,她骤地哑然。
“你……不会真的再等我吧?”
“嗯。”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多少力度,眼神却坚韧深邃,“我在等你。”
每夜每夜,每分每秒的等待着她。
这两年他隔空就会去一趟怀月山,有时候和韩厉一起,有时候一个人。
他走着她走过的路,爬过她爬过的山,也淌过她嬉闹过的泉水,甚至跪于佛堂前,吟听无声的佛音。
路星鸣不信佛,却在云知离开的日日夜夜里,祈求上天将她庇佑。
她那么好,不该被凡尘纷扰。
再后来路星鸣留了村长的电话,每当云知有什么消息时,都会让村长通风报信给他。
后来了禅大师逝世,路星鸣带了钱给村长,让他为之安葬。
路星鸣知道她经历的一切,却没有选择出现。因为他明白,有些苦难只能独自挺过;他也明白,云知不会让他看到自己那么狼狈无措的样子,她会更加自卑。
不知怎的,云知突然觉得糖葫芦不甜了。
糖心在嘴里化作了苦,苦涩烧灼着喉咙,烧灼着食道,难受的让她想掉眼泪。
路星鸣余光瞥她,突然说:“我的电话是多少。”
还没从悲伤中抽离的云知一愣。
“忘了?”
好像是……忘了。
她苦恼的鼓了下腮帮。
路星鸣眼中笑,抽神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离去时又重重把她头发一拉。
云知头皮揪痛,不禁拧巴起小脸:“施主,你干嘛?”
“没事。”他就是想试试,那头发是不是真的。
云知揉了揉眼睛,深吸口气转移开话题:“施主,我一直没告诉你,你之前送我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路星鸣淡淡笑了笑。
紧接着又听她说:“那副画我一直保存着,回头我要把塌裱起来挂在家里。”
画?
路星鸣眼皮子狠狠挑了挑,笑容僵住,不可置信的问她:“你一直以为那是一幅画?”
云知被问懵了,“不、不是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也就是说这么些年来她根本就没发现!
路星鸣冷静下来,打着方向盘拐向农大。
云知一脸茫然:“我们不去看狗狗了?”
“去拿我给你的那副画。”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个字,听起来颇为愤愤不平。
云知回宿舍把路星鸣给她的新年礼物翻找了出来。
这俩年她一直带着这幅画和兔子星星,想念他的时候看看画;想哭的时候抱着星星哭,也就不觉得日子有多难过了。
拿着画重新上车,云知递给他:“喏。”
路星鸣折开画卷。
他当初画的稚嫩,却也是了心研究了一晚上的。
“你就看不出这是一幅藏宝图吗?”
路星鸣这样一说,云知更茫然了。
“看,我都给你提示了。”路星鸣指着下面的情诗说。
[把你藏于掌心,当成不二珠宝;你就是我最贪图的未来。]
云知无数次觉得这诗写的酸溜溜的,左看右看也不像是有提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