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赵如熙的画道:“大家都知道,比赛中环境嘈杂、时间紧迫,人的状态是不怎么好的,平时画得好,到了这种地方也难免出错,留下败笔。这样一幅画,大家给个八分、九分,我都能理解。可是给十分,那只能说是各位徇私、有失公允了。”
“以前虽也有评判者的徒弟参赛,但当时各位评分还算公道,并不因为是自己徒弟就给高分,因此大家就不说什么了。可今天诸位做得实在太过,梅某看不过眼,忍不住要站起来说几句公道话。”
梅中君说着,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跟康时霖也算得死对头了,深知康时霖是个爆脾气。
要是平时,他这么说,康时霖早就暴跳如雷、打断他的话了。可这会儿康时霖却异常平静,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完话。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梅中君不由环顾了一周,又看了张修言一眼,期盼徒儿能发现什么。
可张修言正一脸感激地看着他,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梅中君不由在心里暗骂:蠢货。
要不是有人许了好处,让他来这里闹事,他才不会为张修言正面扛上康时霖呢。
康时霖这人太厉害,又有皇上在他后面撑腰。彭国安等人的名声更好。就算闹上一场,张修言也没办法从第二变成第一,这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没的平白惹来更多骂名。
他原先的打算,是准备在比赛结束后,暗地里叫人散播些流言,坏一坏康时霖的名声。这才是上策。
无奈有人给的好处太多,他拒绝不好。
那边,康时霖见梅中君不说话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你说完了?说完了该轮到我们说了吧?”
梅中君心里不安,回想一下自己刚才应该把话说完了,便点点头。
他道:“不管你怎么巧言狡辩,也掩饰不了你徇私的事实。”
康时霖却不跟他做口舌之争。
他转过头去看向彭国安:“彭大人,你刚才给我徒弟这幅画打十分,不知理由何在?”
彭国安自打初赛见了赵如熙的画,对她就是满满的欣赏,又羡慕康时霖收了个好徒弟,他根本就没想起康时霖的徒弟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经梅中君提起,他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康时霖的徒弟出身绥平伯府,而他二儿子的妻子正是绥平伯府的嫡长女。
眼前这个女娃娃,是自家二儿媳妇的妹妹?
听得康时霖的问话,他把思绪收回,将赵如熙的画点评了一遍,点评里全是夸赞之辞。
夸赞完,他笑着对康时霖道:“在下说句枯木先生不爱听的话,令徒的画,与您老人家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足啊。反正您的画跟她的画相比,我更喜欢知微姑娘的画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