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萧令谱并不怎么理她。以前是忙于政事,现在没政事可忙了,他不是跟客卿下棋就是自己看书。她过去跟他说几句话,他就以让她多休息为借口打发了她。
以前无论是岑家人还是小姐妹,总有人奉承她,来寻她说话。现在安王再没希望继承大统,又有闭门谢客、安心养伤之意,岑家做官的外调了一大半,安王府现在很安静,很久没人去做客了。
岑佩璇在家里闷得慌,这才想来宫里寻岑贵妃说话。
现在婆母发话,她不敢多留,行了礼便带着下人出了门。
可出去还没走几步,迎面就见一群人怒气冲冲地过来。
“王妃,咱们避到一边去吧,免得伤了孩子。”岑佩璇带来的陈嬷嬷劝道。
要是以前,岑佩璇可不会让道。
她可是亲王妃。皇上许多年未宠幸年轻妃子,因此宫里份位在她之上的年纪妃嫔没多少,见了她还得朝她行礼。
但今时不同往日,且她怀着身孕,她娘离开京城之前一定提醒她,让她好好诞下麒麟儿,稳固地位。否则一旦安王纳了侧妃或小妾,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来冒险。
她连忙跟着丫鬟婆子避到了一边去。
那些人走到近前,看到岑佩璇时脚步并没有停留,也没有给她行礼,很快就走过去了。
岑佩璇的丫鬟看了气得要命。
陈嬷嬷怕她挑唆岑佩璇生事,赶紧道:“这些寒门出身的妃嫔刚进宫,什么规矩都不懂,也不认识您,自然不知道应该向您行礼,王妃别跟她们计较。”
将整个朝廷清洗了一遍之后,萧圪为了平衡各方势力,又纳了几家寒门出身官员的女儿进宫。当然,想来也是想再生几个儿子的意思。
岑佩璇皱眉道:“刚才走在中间的那个,是六皇子的娘娴嫔吧?她领这些人过来干嘛?”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陈嬷嬷道:“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岑佩璇点点头,转身进了殿门。
不过她没有凑上前去,只站在外围听。
她就听到这些美人在询问岑贵妃,她们还没得到衣料,为何岑贵妃就挑了衣料给齐王妃。有一个是武将的女儿,大概觉得有倚仗,说话的语气还很冲,完全是质问的口吻。
“为何?就凭她为大晋打制了两种农具。你们有意见,可以直接跟皇上提去。”岑贵妃道。
转头她就吩咐小太监:“你去禀告皇上,把这件事跟皇上说一说。”
“贵妃娘娘,她们不是这个意思。”娴嫔温柔的声音响起,“她们新进宫,许多规矩不懂,我刚才也跟她们解释了。只是她们不清楚规矩,所以才想着过来问一问,并没有质问您的意思。皇上日理万机,国事繁重,些许小事就不要打扰皇上了吧。”
说着,她对几个婕妤、美人使了个眼色。
那几人这才向岑贵妃行礼道歉。
岑贵妃对这几个婕妤、美人嘲讽一笑:“娴嫔娘娘真是好手段呢,挑唆你们来我这里闹。如果我把这件事跟皇上说呢,皇上治了你们的罪,或冷待你们,你们不受宠生不出儿子,就没人能威胁六皇子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