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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台广场前一片欢声起,屠家和顾家所入住的殿宇里,却是一派死气沉沉。
尽管如此,也并没有影响到那些人闲中作乐。
郑公公陪着帝王楚禹站在一方斜坡之后,迎望着前面负手而立的帝王,仿若间有怅然若失。
周围杂音伴着几道脚步声远传来,没过一会,柳疏狂、江挽风和鲁文清等年轻一辈皆走了过来,拱手叉礼,安静垂立在帝王的身后。
楚禹回头看了一众年轻俊杰一眼,方才那一丝的怅然消逝得干净。
“江挽风。”
“臣在。”
“狩猎之后便是科举开试之时,翰林院之职极重,一应事宜可还进行得顺利?”随口的问一句,引得身后的人垂首不敢抬头。
江挽风负责此次的科举,这几日来有多少年轻俊杰想要巴结这位主考官员,然,一直不得其门,而今听皇上突然提起,先前有心想要走个后路的人心底不由发虚。
江挽风揖礼道:“谢皇上关怀,臣已备好,就等开试!”
“很好!”楚禹幽深的视线扫向身后,又对慕南风道:“朕记得南风少年时参与过武举之选,得了个第三。”
“是,微臣当时已是竭尽全力,不想还是败在了小江大人的手中。”慕南风谦虚道。
楚禹微微颔首,含笑的视线又扫向了后面一些的花息邪,肃声道:“花家如今身受重任,花谢影在京都城之时,事事躬亲,将监察一职做得极好,朕很是欣慰!他不在,你这个做弟弟的,也该担起花家一份责任!”
花息邪一向低调,突闻皇帝点了自己的名,心下微惊,上前恭敬地道:“是,臣定不叫皇上失望!”
“柳爱卿。”
楚禹转过身,明袖随着手负到了身后,帝王威严尽显!
当风而立的柳疏狂往前一步。
他转脸过来,目光在在场诸人脸上缓缓滑过,安静几息之后,他缓缓开腔道:“猎宫事关端木一族旧阵一事,务必要清除干净,朕让你过来,也是一便认识认识北唐将来的国之栋梁。”
“是!臣定当竭尽所能清除隐患。”
柳疏狂两手交叉,躬礼。
他心中翻起一些浪花,皇帝突然将他们这些人召过来,也不知是出于何意?拉拢?
或许有此可能!只不过,这些人中有几位实在不太适合,这就让柳疏狂有些疑惑了,揣摩起了皇帝的心思。
“鲁文清也应该有所收获了,去吧。”
楚禹手一摆,柳疏狂就带着随侍离开,去助鲁文清清理余留的旧阵。
幕后的那个人,楚禹也并没有要求他们捉拿,而是同意了顾太尉的说法,将此归结为端木樽月留下来的隐患。
屠家与顾家之间的矛盾,皇帝也没有过问太深,放任着他们自己处理,也留下了极大的隐患。
楚禹同几人说了几句话后只留下了江挽风一人,郑公公站得极远慢步看着前面的两人往前走。
江挽风站在身后一步,陪着帝王边走边观着周围的冬景。
“犹记得当年你是太子身边的伴读时,朕也只是个默默无闻的皇子。”
江挽风猛然心惊!
皇帝突然提起旧事,可是有什么意指?
江挽风斟酌了半晌道:“当年臣只是”
楚禹抬手摆了摆两指,示意他不必多解释,他江挽风的为人,身为帝王的他还是看得清的,如若不然,也不会重用江挽风。
等此次科举之后,楚禹也会对他提拔,但这个前提是,这个人必须偏向于皇室。
江挽风垂眸跟随在帝王的身后,慢步而行,他的心也随着步伐一点一点的沉重了下来。
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现如今,皇上也并没有要动他们江家的意思,而这样的前提是,他们江家父子是否有那样的忠心。
皇帝在试探!
一旦你让皇帝觉得不能为己用,江家就会成为了下一个端木家族,花家
江挽风眉头拢起了一个疙瘩。
“朕的身边曾有诸多忠心不二的伴随,只是后来事过境迁,他们都有自己的因由投靠了其他皇子,朕向来不喜背叛者,那一年也屠杀了许多不义之人。朕希望江爱卿能够与江中书一样,为北唐选优良之才,再壮我北唐大河山。朕将此重任交由江爱卿,也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了。”
江挽风眸光一沉,心头发紧,他知道江家是逃不过,为君王选最忠心不二之才,剔除可能有反叛之心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选出来的状元之才,必须忠于他楚禹!
“是,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北唐选才!”
听到江挽风的回答,楚禹满意了。
白日里还晴空万里,入夜后就开始打雷下雨,整个猎宫都被雨雾笼罩,远远看过来,朦胧不清,像是隐在山间雾气的仙镜。
鲁文清领着一批内宫禁卫军在山地里转悠着,前面的柳疏狂风雨无阻的掠动着身形。
仿若前方任何荆棘也无法阻挡他,身后随行的众人,看着他飘忽的身影,不由得暗暗佩服。
柳祭司的身法确实是极为了得,在这样的劣境之下也能无阻前行,若没有扎实的功夫根本就无法前行一步。
对柳疏狂,他们这些人又更了解了一些。
鲁文清策着马,面冷如霜,深色眼眸正沉沉的观着前方,雨势越来越大了,即便是再高的高手,也走不了多远。
必须马上收住,回猎宫。
“柳祭司,”鲁文清出声叫住前面的人。
柳疏狂站在雨幕里回头看鲁文清:“鲁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如此恶劣雨天,我等还是先回猎宫。”
雨里的柳疏狂突然问:“鲁大人是否知晓端木樽月生前在猎宫所设的阵地?”
鲁文清抿着薄锐的唇,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柳疏狂,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让柳疏狂猜测得更多,“在她死之前的一年,她进猎宫设阵,鲁大人也如今年这般负责一方区域。”
“没有。”
鲁文清冷硬的回答他的话。
那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感情,更让柳疏狂确定了心里的猜测,鲁文清定然知道些什么。
猎宫周围占地过广,若仔细查看,一两天之内根本就没有办法查看完整。
他们往外再走一二里路,沿着猎宫周围绕回一圈,太过费力费时。
现下这样的冷雨天,又是黑夜,万一遇到了阵法误入,极为危险。
鲁文清建议回猎宫,也是无错。
“就从这边回猎宫。”
柳疏狂指向前面,话音落下就掠了进去。
鲁文清皱了皱眉,突然看向了一个黑暗的方向。
端木樽月要设阵,自然也需要有人替她做这些粗活,当年鲁文清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其他人,多为与端木一族走近,端木一族逃离京都城后,这些人就逐一被处死了。
一道闪雷落下,慕惊鸿从案边抬头看向映在窗边的光。
楚啇这时候没有回来,去了何处?
下了急雨,猎台广场的人都返回了殿中避雨,他却不见踪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妃,可要歇下了?灯下读书,还得仔细着眼睛!”刘嬷嬷小声的走进来,提醒她。
慕惊鸿放下书册,来到窗边,推开一缝,外面的冷风立即灌了进来,穿堂风吹得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脸上也沾了些雨水,关上窗,柳眉蹙紧。
刘嬷嬷见此就知慕惊鸿这是在担心王爷了,心中替王爷感到高兴之余,上前宽慰道:“王妃大可不必担心王爷,这样的情况,以前在封地之时也常发生。王爷喜欢乱跑,府里的人都知晓。”
慕惊鸿被这话说得脸一红,谁关心楚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