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在云隐协会的人抵达马戏团之前先一步离开了?”
“是,只不过他离开的另一个原因是……是无法确定您的身份,所以又观察了一段时间。”
眼前的人缓缓说着,同时还不忘时刻打量着塔洛斯神色的变化。
若说之前他们面对塔洛斯的时候,只是单纯为了执行肩负的任务。那么现在,那种无形的气场和压力,已然让他们把塔洛斯视作塔尔一族的新任家主般恭敬,畏惧。
“观察?”
“因为您的灵体和记忆都被封印在武装人偶中,一时间也无法完全确定。贸然会报给元老会的话,怕是会遭到训斥。所以……”
答话的那人忽然停顿下来,似在犹豫着什么。
可塔洛斯却没有因此表现出不满,只是目光暗了下来,低眸看了看胸口处那道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淡红色印记。
那是今天在水族馆的时候,被那只深海水母强行抽取记忆时留下的。手指抚摸上去,还伴有明显因电击过后还没有完全消散的酥麻感。
“所以,你们就利用了这只深海水母的能力。”塔洛斯一抬眸,那声音冷的似冰川下存积多年的冰晶,冷冽摄人。
眼前的人被这么一个凝视,吓的冷汗直流。
“塔尔少爷,您都知道了……”那人擦了擦鬓角流下的汗水,想要回避塔洛斯的冷凝的注视,可身体却吓的无法动弹。
塔洛斯没在说话,只是缓步向前,直至来到那人身前,以一种近的安快要贴到一起的距离,将手附在那人的肩膀上。
人偶皮肤冰凉的触感,即便隔着衣服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寒凉的感觉,从皮肤表面侵入身体。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随着塔洛斯清冷的问话声传来,只见掌心处,一枚小小的阵术浮现其中。
虽然想要从他人的躯体中将灵体抽出,是需要浓厚的灵力为契机的。可如今这样零距离的近身接触,就算对方并没有那么强的灵力,想要剥离出灵体也并非什么难事。
随着法阵逐渐清晰的浮现,塔洛斯将手缓缓深入其中。
原本还只是紧张着,看着塔洛斯而并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那个人。突然,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变!
霎时间,一种难以言述的痛苦浮现在他的脸上。
而很快的,这种痛苦逐渐转变为扭曲,直至最后连求饶的话说不出来,只是软着身子,似被塔洛斯提在手里的一块破布。
站在那人身侧的其他两个人,虽然无法理解眼前的同伴正在遭受着什么样的折磨,却也知那是肉眼可见恐怖。
本想上去阻拦,或是做些什么。可现在却都呆呆地矗立在原地,不敢妄动。
“没有要说的了,是吗?”塔洛斯晃了晃手里的人,看不出是在和谁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是,元老会!是元老会命令我们,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够确认您的身份就可以。所、所以我们才趁着百妖迁徙之际,利用了这只深海水母……”
旁边站着的两个人见塔洛斯真的会下狠手取了自己的性命,忙转变成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说道。
“本来我们是打算收买这只水母为我们所用的,但是它也算是深海之灵,并不好对付。于是我们伪装身份,在情报售卖处得到了有关它的信息。骗它只要在水族馆内栖居,将来往游客的记忆抽出,就一定会找到想找的那个人……”
那人声音明显带着恐惧的颤抖,便说便看着被塔洛斯抓住了命门一般,此刻早就痛苦的血色全无的同伴。
“可你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水族馆。”
“因,因为现在正值百妖迁徙,云隐协会的留守魔使很少。一旦出了严重事件,留守的组长级一定会派其他人出面处理。就算派出的不是您,我们也会再想办法,让您前往北川水族馆的。”
听到这里,塔洛斯也算全都明白了。
他松开手中那人的灵体,不带有半分怜惜的将那人甩至一旁,转身离开了公园。
“塔尔少爷,您……”
那两人一边看着刚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同伴,同时还带着畏惧的语气,试图挽留塔洛斯离开的脚步。
“告诉元老会,我不会回去。也不要再在暗中做这种小动作,否则夜壬族的人过来,我便来一个清一个。”
说罢,塔洛斯的身影便缓缓消失在了公园之外,那片连路灯都没有的黑暗之中。
那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这样的话,这样的结果,该怎么向元老会会报才好。
而且从塔洛斯言行举止,和所持有的能力来看。他刚刚说过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不是在开玩笑的。
塔洛斯他真的能做到,将元老会派来的人悉数料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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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家的大门口,塔洛斯像是个犯了错误被赶出门的小狗一样,安静的坐在院子前的阶梯上。
“八奇马戏团,深海水母,元老会……”
塔洛斯喃喃自语着,他想不出当年暗中谋害自己,将他丢进牺牲者躯体,然后被凛凛的爸爸当作亡灵制成人偶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而塔尔家族又为什么突然找到自己,是这么多年过去,在没有人能够承袭吗。
还是,这也是元老会的安排?
一切的一切,如同散落一地的毛线球,千丝万缕的萦绕在他的脑子里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