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皆被吓了一跳,唯有曼德,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目光扫过刚刚那些言语间流露着落井下石意味的人,充满告诫的皱了皱眉。
“塔尔阁下,不要这么肝火嘛~”
坐在对面的杜勒扬起一个笑容,率先开口试图缓解眼下的尴尬。
“不知在座诸位如此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关于我塔尔家被袭,和所谓的藏匿魔使一事,是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与袭击者早有预谋,等着塔尔一族的笑话?”
塔洛斯目光冷戾,不仅对魔使一次没有丝毫避讳,反而还一副要从在场众人中,筛出一个所谓的罪魁祸首一样。
“如今这夜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我们自然想不知道,也难啊。”
“是啊,若是当真没有魔使藏匿于您宅邸之中,为什么偏偏是您的宅邸遭到攻击,而不是我们呢?”
两名本就对塔尔一族过于霸权,而早已有所不满的阁下纷纷开口。
一唱一和中,两人不掩眼底里的嘲讽,幸灾乐祸的意味。
起初他们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程度,更没想到是,这这位塔尔阁下竟真有这么大胆子,敢在元老会眼皮底下私藏魔使。
如今他们虽然嘴上说的过瘾了,可心里却是后悔,当初怎么那么谨慎,没和巴克阁下一起去闹上一场。
“那我倒要问一问了,究竟是谁告诉诸位阁下,我藏匿魔使的?”
此时,初升的晨光已是隐约将天际照亮。
亮白色的光带着一抹橘色,透过会议室清透且明亮的落地窗至房内。将塔洛斯的微微眯起的眼眸点亮,并从中隐隐闪过一丝凌厉。
“我……”
那二人本想要继续落井下石,却在与塔洛斯的目光交汇后,竟是瞬间哑然。
“这城里人人口耳相传,难免让人误会。更何况又出了这么一档子,您家宅被遇袭一事,所以诸位阁下多问上一句,也是情有可原嘛~”
杜勒见气氛再次凝结,忙开口打着圆场。
可心里却是为刚刚对塔洛斯言语相逼的那两位阁下,兀自捏了把冷汗。
这近几年元老会成员的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总有那么几个不懂得审时度势人,好像都没戴脑子一样的来开会。
总有一天,要好好清理一下元老会的核心成员。
杜勒这样想着,可他表面上虽然在解决眼下的僵持局面。可这话锋的指向,却不仅没有让塔洛斯从嫌疑者的名单中被摘除,反而将他越推越深。
果然,经杜勒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被塔洛斯气场和眼神吓到的那人,又再次开口。
“还请塔尔阁下,为我们解释一下您家宅被袭的事情吧。就算抛开魔使一事不谈,您可是曼德阁下亲选准备接手元老会的人,怎么能让您轻易遇险呢……”
说话间,此人状若无意的将目光落至坐在主位的曼德身上。
他故意提起塔洛斯将接手元老会一事,无非是想趁此机会,把仅有可能只是空穴来风的这件事无限放大。
这样一来,无论这件事是否能够有一个明确的定论,只要他塔洛斯不给出一个能让所有人信服的理由,曼德阁下便会怀疑。
甚至会因这种猜忌,怀疑。而重新考虑塔尔一族,是否具备接任元老会的能力,和可信度。
然而,听过这番话的曼德,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目光依旧落在塔洛斯身上,平静如初的道,“塔尔阁下不打算说点儿什么吗?事发突然,我也想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曼德的十指交叉矗立在唇畔,比起其他近乎于激进的逼问来说。他的言语,更倾向于一种等待,等待一个回答。
“我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你们口中所谓的魔使,确实在昨天夜里,被人放走了。”
面对质问,和对这份回应的等待,塔洛斯回答的言简意骇,既没有为自己多一句的解释,也没有半分隐藏。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带来的震撼,却无异于是将一块巨石,猛的投入海中一样,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塔尔阁下,您这是直接承认了?”
“私藏魔使暗中勾结,您打算如何解释您的行为?”
“千防万防,没想到这内忧外患的‘内’,竟是出现在我元老院内部。还真是……”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时间,除了原本就和塔尔一族交好的人外,其他人纷纷开始分析,以及极速的思索着,该如何解决这出现在元老会中的‘内忧’。
“放走?”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在,真的有魔使被藏匿在塔尔一族的宅邸中时。一直沉默少语的曼德忽然开口,且直接抓住了这番话的重点。
“没错,昨夜巴克阁下派近卫到我的私宅,以安全排查之名,放走了我羁押在暗牢的那名魔使。”塔洛斯语速平缓,却说的尤为坚定。
“巴克阁下可一直都是负责缉查,审讯魔使一职,怎么可能无故派人去找您塔尔阁下的麻烦。”不远处坐着的一人,脸上明显露出一抹鄙夷的神情。
“巴克急功近利,他经办的事情想必不用我多说,在做的阁下们也应该清楚吧。”
“塔尔阁下还真是会甩锅啊,一句巴克放走了魔使,就当我们是没带脑子出门的傻瓜般好糊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