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态一直到晚上,凛凛的身体状态才稍稍有所好转。
这期间塔洛斯一直陪在凛凛身边,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他不知道要怎么停止契约印对灵力的蚕食,唯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等待了。
风吹起半透明的白色窗纱,在塔洛斯的身侧轻轻扫动。
凛凛哼了一声,不知是身体传来的疼痛,还是睡的舒服了。只是翻了个身后,呼吸逐渐平稳。
“你要来吃饭吗?”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池一走进来,低眸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凛凛。便靠在拉门上对塔洛斯说道。
“不了。”
塔洛斯没有看他,只是依旧坐在窗廊,望着外面的那虚幻,且根本不存在的庭院景致愣愣出神。
“好吧,那就随你了。”池一耸了下肩膀。
比起没事打趣儿一下叶凛凛这个半妖,他对塔洛斯终究还是没那么熟识,更没什么兴趣。
纵然之前交手过,也被这主仆坑的不轻。可武装人偶这种东西,他在水银这儿还是见的太多了。
而所谓的定向思维更是这样,在池一的印象里,人偶都是没有感情的,不过都是些战斗兵器罢了。
也就只有水银,一心对初代控偶师的作品感兴趣。
“等一下。”
就在池一关门准备离开时,塔洛斯忽然开口将他叫住。
“怎么了,突然后悔想要一尝我的手艺?”
池一依旧是那副慵懒的笑意,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对待任何人。只要他想,他都能笑容以待,让人挑不出错处。
即便是敌人,是厌恶的对象,也一样可以做到。
“有个问题我想请你告诉我。”
“你说吧,如果我知道,并且可以告诉的你,都可以。”
“是关于八奇马戏团……”塔洛斯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那天是我到水银这边做结界维护的日子,所以并不在协会。”
还不等塔洛斯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池一便突然开口将他的话打断。
“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我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一晚,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被凛凛带到这里来的,我一概不知。”
说话间,塔洛斯将目光落在还在昏睡的中的凛凛身上。
这次,塔洛斯从损坏到被修复,以及再次被凛凛的血液的气味儿唤醒。这中间发生的时间对他而言就像睡了一觉一样。
记忆的突然中断,让他心里感到不安。
而且,重新醒来的塔洛斯,总觉得自己的身体,灵力,还有记忆,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如今凛凛睡着,他急于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且有些事情,他觉得除了池一之外,也没有其他人能给予他回答。
“所以呢,你想知道什么?从马戏团回来之后的事情,还是有关你受伤的细节?”
池一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虽然他依然不觉得,武装人偶有能够与魔使并肩而站的身份和资格。
但该说不说,眼前的这个人偶,倒确实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我想知道,凛凛妖化的那晚上,协会派来增援的人都有谁。”
塔洛斯回头,薄纱般的窗纱拂过他的侧脸,那双异色的眼眸像是覆盖了一层薄雾般,让人看不清虚实。
“我说过吧,那天我并不在。”
“嗯,但以你的性格,和特派监察官的职位,相比你也无法接受在协会内部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吧。更何况,还是有关凛凛的事……”
塔洛斯目光凌厉的望向他,似早已将池一为人看透了一样。
池一沉默,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两人只是对视着,各怀心事。一个等待回答,一个在思考是否有必要将事情说出。
果然,在经历过这次马戏团受伤事件后,眼前的这个人偶,变得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他敏锐,机警。似乎已不在是那个一味跟在凛凛身旁,傻乎乎的人偶了。
“好吧好吧,你们主仆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池一摊了摊手,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道“那天带队出去的,是玄昧。”
说罢,他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玄昧?”
“是咯,据说那晚他在协会处理事情,在收到小凛凛传来的消息后,就马上带了一队亲信过去。只不过……”
池一故意有所停顿,似在打量塔洛斯脸表情的变化。
“只不过,达到八奇马戏团的时候,那里除管理员外,其他人的反抗的情绪都很激烈。为了不留下过多的证据,而采取了放火烧毁一切的方法,把所有走私的证据和自己的生命一同湮灭了。”
“之后就是你们被带回云隐协查处理,你因为躯体损坏,默认开启人偶的自我保护状态而进入沉睡。凛凛则是被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