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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是祝溶和闻渊的戏份，而且直接是两场戏连着一起。

祝溶看在看到闻渊就觉得很不自在，尤其是想起来他站在三生石前的神情。

再没有半分往日的冰冷和高高在上，他满脸茫然，眼底是掩不住的脆弱，就好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却还想要故作坚强。

一想到他那副模样是因为另一个女人，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祝溶心里便是一阵自嘲。

包括他没有记忆时对她的另眼相待在内，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高高在上的红衣妖王吧。

也是，他们都是站在世间顶端的存在，原本和她这种混吃等死的狐狸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本来就是这样。

祝溶不断告诉自己，这都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

等到在片场看到闻渊，她的心绪就已经平稳下去，神情礼貌而疏离，没有半分异样。

第一场是在会议室。

演员就位后场记打板，咔的一声，两架摄像机分别从不同角度开拍。

这是一场临时召开的紧急会议。

市局一把手赵局亲自坐镇召开会议，温行夜坐在他的左手边，江乔做会议记录，坐在最角落里。

安城市局的一名卧底传回来了一条重要消息，需要离开展开行动，可与此同时，卧底也发出了求救，急需组织营救。

可问题就在，如果营救卧底，很大可能会暴露这次行动，让长达四年多的卧底行动，那个臭名昭著的国际毒枭的抓捕行动就会功亏一篑……但如果抢先收网展开行动，那么，卧底的生命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这个紧急会议就是为了做决定。

参加会议的人只有少数几个，都是安城市局这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

赵局满脸凝重沉声开口：“这条线我们追了快五年，如果这次行动失败，那毒枭牧师就会彻底逃出国境，再想要抓捕，难如登天，所以我建议……”

赵局话没说完，一道声音冷冷响起：“两条线同时展开，一边救卧底一边收网，以营救卧底为主！”

开口的是温行夜！

赵局被截了话，面色有些难看，如果不是温行夜，是别的任何一个人，他可能都不会忍耐。

但即便如此，赵局还是面色不虞冷冷道：“毒枭能否抓捕归案，牵连甚大，我相信，我们的钉子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他……”

赵局语气沉稳至极，所有人都看着他，没有人发现角落里的女实习生面色惨白。

“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江乔耳朵里面回荡着这句话，眼前是秦铮验尸报告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字眼。

“折磨……三十五到四十小时……全身骨折……枕骨塌陷……”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几乎要坐立不住。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钉子如果不是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他不会让自己整整五年每天游移在生死甚至生不如死的边缘。”

温行夜的语气很沉重：“五年时间，他已经足够对得起头顶的国旗和身上的警服，但是，应该做好为国捐躯准备的，不应该只有钉子……”

说完，温行夜站起来敬礼：“我申请亲自带队指挥，以营救钉子为重，同时收网抓捕牧师。”

赵局冷冷看着他：“如果行动失败……”

温行夜一字一顿：“那我就脱下这身制服滚蛋！”

江乔怔怔看着站在那里和局长对峙的男人，眼底深处有着彻骨的悲伤……

如果、如果当初，有人肯救秦铮，有人肯……他又怎么会，经受那些无法想象、生不如死的折磨……

应该做好为国捐躯准备的，不该只是那些已经习惯性牺牲自己的人，不该只是他们……

“咔……过！”

孔导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神情亢奋。

演员们的神情也是一松……有人笑道：“影帝和影帝对戏就是过瘾啊，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饰演赵局的老戏骨呵呵笑着看着闻渊：“唉，老了老了，不是年轻人的对手了。”

闻渊礼貌颔首：“刘老师过谦了，是刘老师带的好……”

祝溶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