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样就不怕了,对吗?
舒然抬着脸,手却没有去捂自己的耳朵,耳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得她脑子都晕了,但是此时她却看着楼上的男人,看着那个靠在窗口着急着朝她做示范又苦于嗓门喊不出来只好不停地反复做着这个动作的男人,跟他平日里沉稳而淡定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那笨拙的姿态此时看起来就像在扮演着一场独角戏。
舒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同时,突然间,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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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大教师公寓。
客厅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声音。
“老婆子,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守着!”卧室门口,冉爷爷低声说着,看着靠在窗口戴着老花镜绣着手工鞋垫的冉奶奶,作势要去拿她手里的鞋垫,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绣这个?伤眼睛!
“我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我守着她!”冉奶奶说着用绣花针在自己的头发上擦了擦,低声说着:“昨儿个晚上吓坏了,到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冉爷爷微叹一声,去给老伴倒了一杯水,大晚上的坐在客厅里绣鞋垫是假,清醒地守着房间里的孙女才是真!
“她回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着的!”冉奶奶低声说着,把老花镜摘下来,看了卧室一眼,“我听说,卿文那孩子还在医院对吗?”
冉爷爷‘嗯’了一声,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小区里的几个邻居今儿个都在谈论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说现场有个人不顾阻挠地冲上了楼要救人,最后被人强/行拖了出来,启东说了,那就是卿文!”
“命都不要了!”冉奶奶长长叹息,看了一眼冉爷爷,低声说着:“明儿个抽空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冉爷爷也是正有此意,看着紧闭着的卧室再叹一声,这两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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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走廊--
她的脚步声凌乱而急促,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时,头发乱了,衣服也因为这么剧烈地跑动而变得有些乱,眼眶更是红得让人心疼,眼睛里蒙上的水雾就差那么一点点的重量就会引发决堤一样地倾泻而下。
空间里的其他一切都成了幻影,除了那间病房!
她的视野只凝在了那个病房,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口的那边,就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抖动着双肩时,苍白的脸都好像在跟着一起抖了,紧咬着的唇角颤抖着哽咽出声,“你能帮我捂耳朵吗?”
就像小时候,不小心掉了一颗最漂亮的糖果,爱糖果的孩子因为丢失了糖果而伤心地哭了,此时她就是那个丢掉了糖果的孩子,无助的站在那边,那么努力想要找回那颗糖果。
能帮我捂耳朵吗?
你能吗?
她看着他朝她走过来。
站在她面前,伸出双手把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这么久违的拥抱让她忍不住地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口,近似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听见耳边传来他近似颤抖地发音,“我能!”
我能--
梦醒,抱着枕头的舒然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梦里的温暖延续下来的结果就是泪湿沾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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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张晨初过来的时候看见病房里就尚卿文一个人,问出这句话之后他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确定只有尚卿文一人时,眉头皱了一下,不是说舒然陪在这里的吗?人呢?
尚卿文默然不答,张晨初进门时把门关上,也敏感地感觉到一丝异样,走到*边时看了尚卿文一眼,幽叹一声,“没跟她说清楚?”
见躺着的尚卿文只是目光动了一下,张晨初低吁出一口气,手从*头柜上的果篮里掏出一只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麻利地削了起来,一边削一边看着尚卿文,有些无奈地轻笑出声,“现在这社会就是速食爱情主义,讲究的是快准狠,你还当是我们那个年代光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等着自动慢慢发酵就跟酿酒似的到了一定时间段一气呵成,熬的时间越久酒就越香越醇对吗?哥们,如果你这理论是用在咱们同龄的女人身上,这一招可能有用,但是用在一个比你小了快十岁的女孩子身上,这一招,不行了!”
‘咔嚓’一声,张晨初咬了一口才削了一半果皮的苹果,似乎在沉思,“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对爱情向往,而且容易爱得轰轰烈烈,爱得义无反顾,热情似飞蛾扑火,有着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没有的热情和激/情,对我们来说有点疯狂,我们在她们身上寻求刺/激和享受年轻的身体,她们在我们身上寻找安全感,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但唯一让我体会到的,就是这一个年龄段的人的真,当然,这‘真’其实看起来有些傻!不过却时时唤醒着我们,我们那些年轻过的岁月!”
*上的男人目光朝着窗外,听完好友的话,良久才动了动目光,“我们已经过了那个疯狂的岁月,不再是年轻时喜欢一个人就会毫不顾忌地捧着玫瑰花当众示爱的人,我只是--”
只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拥着她靠在她耳边连说一句‘我爱你’的话都像是在做贼一样的男人!
张晨初看着好友,听着他突然停下来的半句话,心里觉得怪怪的,这是打从心里透出来的那种不自信感。
他的话透出了他的不自信,让张晨初愣了好半天!
从前的尚卿文,不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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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大教师公寓那场大火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舒然也成了被调查人群中的一员,听说有几个严重烧伤的人,有两个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舒然从办公室出来,刚被有关部门的人员找过去询问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况,并问了一下财产损失,舒然到没什么财产损失,毕竟是父亲临时居住的小套房,里面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之外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可惜便是那些她刚搬进去的书籍,那些都是聂展云留下来的,如今,都已经化为灰烬了!
这可能就是命吧,属于聂展云任何的一样的东西都在大火中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再留下了!
舒然折回自己的办公室,半个小时之后她有一节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开始整理自己上课需要的资料,之后打了个电话去展柏的医院,询问了一下展柏的身体情况,挂完电话之后,从办公桌旁边路过的同事随带拿给她一份报纸,像她们偶尔没课坐办公室的时候,看报纸无疑就是打发时间的最好节目。
“舒老师,那报纸是给你的!”递报纸的同事朝她看了一眼,笑了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舒然愣了一下,捡起面前的报纸看了一眼,目光便凝在了报纸上转移不开。
头条--
刊登着几个黑体大字,致歉信!
关于一周前报纸上出现过的离婚协议的致歉申明!
d市日报因工作失误误报刊登了这一则离婚协议,对当事人造成的困扰致以最诚恳的歉意!
文末还有一段洋洋洒洒的类似于歌功颂逢迎拍马的文段,其中最让舒然目瞪口呆的就是那句!
夫妻两人恩爱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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