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春闱对秦韵来说,就是大机会。
可秦韵最初一两天,却不敢轻举妄动,刚进府的一两天她倒霉觉察到什么,可这两日,她却举得方府的下人们会在她不经意时观察她。
是她假扮的身份引起怀疑了吗?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
可随后,又从这些人的举动中看不出对方的目的来。
她在这时,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法子,那就是催眠自己,这种催眠指的是从内心催眠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用催眠术控制自个的神智。
在她从内心催眠过自己后,她就要暂时彻底忘记属于秦韵或者原身的一切,她现在就彻底融入到唐家表妹的角色扮演之中。
她不再刻意提醒她是个假冒的,她告诉自己,她就是真的。或者说,她间接地复制了唐家表妹的灵魂,时刻以对方可能出现的状态生活。
这样催眠过后,她的各种言行举止就更自然了,没有最初那样,带有很多的表演痕迹。
她也不在乎对方会从自己的言行中发现什么破绽。
最让她有些吃惊的是,方家大夫人派人教方二小姐管家时,竟然也让她跟着一起学。
听着府中下人报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方大夫人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自己的。
难道,她真的药代替唐家表妹的娘亲尽到教养指责吗?
这么看来,对方应该没有怀疑她的身份才是。
不仅如此,这几日,方大夫人还送来了许多吃穿住行方面的用度,有的方面,明显超越了宁家表姐和殷家表姐的,这让她越来越摸不清这位夫人的心思了。
这两日,她倒是和方二小姐一起,假借向方大少奶奶请教刺绣方面的问题,去方大少奶夫妻两所住的云间居去踩点了一下。
方大公子不愧为方家的长房嫡子,他所住的地方无论从面积还是从景致来说,都是不俗的。
就算她对方大公子有诸多的怀疑,可也不得不承认,方大公子还是很有许多骄傲的本钱的,不仅骄傲,他还有另外一个说不上是优点还是缺点的特点,这位方大公子在许多时候,喜欢把事情做的尽善尽美。
确切地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有点完美主义倾向。
这点可以从他房间的摆设,所穿衣着,所配首饰,甚至所用笔墨纸砚上都可以看的出来。
这样一个人,不能太多的接受瑕疵,那么,在他和方大少奶奶的婚姻中,明显有不完美的地方,至少他亲娘看起来,是不怎么待见他的新婚妻子的。他这妻子也很难在很短的时间内在方府打开局面。
就是不知方大公子心中是怎样考虑这个瑕疵的。
方大少奶奶看到秦韵与方二小姐联袂来拜访,心中想必是极其纠结的,从她的各种表现来看,她看向自个的目光是很复杂的。
有时在方二小姐提到自家娘亲让秦韵干什么干什么时,方大少奶奶的脸上明显有了情绪波动,看来,她还是很重视婆婆的看法。
秦韵不时出口试探,方大少奶奶也一样,她关注的对象,自然是在探究秦韵对方大公子的一些看法,试图从这里面探出秦韵是不是对方大公子也有爱慕之心。
秦韵有时感觉到很可笑,哎,这时代,女人紧盯着男人的心,男人们却是可以纳妾,左拥右抱的。
有时正妻们奋斗的目标不再是爱情,而是地位,是更好的生存权利。
秦韵也发现,每当她开口将话题引到方大少奶奶小时候的事情,在娘家的事情上时,对方话语间总是很有保留。
不过,秦韵还是探听到了一些信息,比如说,她早知道的,秦家的基本情况,只是在方大奶奶的叙述中,她的伯父一家似乎对她很不错,可秦韵调查到的资料却显示,秦家大伯和大伯母,似乎对方大少奶奶这个孤女并不好。
特别是,秦家老爹一直没有续娶,一个大男人本就不怎么懂得带孩子,后来,他又要不时地离家,这几年甚至失踪了。
前几年,秦家老太太和老太爷在世时,秦家老爹毕竟是幺儿,对这幺儿的唯一女儿还是能照看几分的,等他们老两口过世后,秦家老爹也失踪了。
方大少奶奶那日子过的可想而知,也许,当着自己这个外人和自己的小姑子面,方大少奶奶并不愿意自曝其短,才刻意掩饰。
除了伯父伯母外,方大少奶奶似乎还提到了一个堂妹,等说出口了,却似乎又不愿多提,剩下的话头就顿住了。
总之,秦韵从中得出的信息,仍然不足以让她判断出,原主和方大少奶奶之间是什么关系?
等方二小姐真的开始向方大少奶奶请教刺绣时,秦韵发现,方大少奶奶这方面的功底明显很差,甚至连方二小姐的一半都没有,可想而知,这情形有点尴尬。
方二小姐那种性子,更是说话不太注意,最后还是秦韵打了圆场。
方大少奶奶可是目标之一,她不能让对方敌视自己。方二小姐这个小姑子她这当嫂子的不好迁怒,可自己这个表妹毕竟与她没有太直接的利害关系。
恰好晚膳时间也到了,方大少奶奶,请她们一起留下来用晚膳。
秦韵她们自然留了下来,这种时候,除非是关系闹的很僵,一般情况下,拒绝是很不近人情的。
方二小姐也觉得刚才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度,就算她心里开始越来越瞧不上这个大嫂了,可大嫂毕竟是大嫂,是大哥的妻子,看在自家大哥的面上,也不能将关系闹的很僵。
方二小姐有那样的娘亲,也不是傻子,她知道,就算娘亲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大嫂,可只要她一天是大嫂,那将来自己出嫁了,还要依仗娘家的,娘亲终究会老,将来这个家,还是要这位大嫂当家的。
饭菜摆上来后,秦韵一眼看去,就看出些饭菜长期食用,时间长了,会导致不孕。
方大少奶奶现在是长房嫡媳,在这个时候,可是很注重子嗣的,方大奶奶没有其他娘家人刻意依靠,想要在方家尽快站稳脚跟,哪里还有比早点怀有身孕,早点产下方家的子嗣更有用的法子呢?
如此想来,这避孕的饭菜,绝不是方家大少奶奶的主意,那么,是厨房的人私下里的动作吗?
应该不是,在方家待了这几日,现在还和方二小姐一起学着管家,她很明白,方大夫人在方家是有很强的控制力的,厨房的人除非是跟长房有仇,才敢这么做。
再说,方家的厨房,也不是只有一两个厨子,厨房的人多了去了。
不会每一个厨子都一点见识都没有,如果是厨房的人捣鬼,时间一长,总会有人发现端倪的,可这种采用食物避孕的法子,吃上一两顿,或者三四顿,那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要见效,至少要服用很长一段时间,至少五六个月到半年。
这就决定着厨房的人如果自个这么做,等于就是找死,如果真的恨方家人或者方大少奶奶,还不如直接给对方下毒来的方便,一次不成,几次一定见效。
如果不是厨房的人别有用心,那能控制厨房的就只剩三个人了,方侍郎,方大夫人,还有方大公子。
其中,方侍郎的可能性最小,那么,到底是方大公子和方大夫人谁呢?
想到方大夫人一直对方大少奶奶不冷不热的样子,而府中的中馈也是方大夫人的一亩三分地,这么一想,方大夫人就更有嫌疑了。
只是,这件事如果真是方大夫人做的,难道她不怕有一天事情败露,母子反目成仇吗?
比如说,她现在看出了端倪,就可以真相告诉方大少奶奶,
特工准则第十六条,在任务中,对任务目标如果产生怜悯,而更改计划,那是最愚蠢和致命的。她自然不想犯这种错误。
这件事归根结底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她也懒得充当雷锋叔叔,假装不知,反正吃上一两顿,也没什么关系。
“夫人,二小姐和唐家表小姐下午去了云来居。”徐妈妈是府中的内院大管事,知道哪些消息是要随时报告的。
“嗯,这件事不急,重要的是秦氏的消息,峥儿还是年纪太小,将这件事的首尾没有做干净,那秦家的女子竟然还活着,这事情如今倒是越来越麻烦了。”
“啊,还活着?”徐妈妈也是一愣,虽然她从自家夫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事情的一些经过,但具体的并不清楚,她一直以为秦家的那位姑娘已经不可能出现了,如今,却知道还活着,那要是找上门来,同样会影响大公子的名声,最主要的是,对方该怎么安置,就连老爷和夫人的名声也会被破坏。
“如今就算补救也来不及了,还是让她永远的闭嘴吧,也不管她是否真的失去了记忆,我们方家不能再冒这个险,更被说,她又被那姓柳的书生看饿了身子,随后,两人也不清不楚的,为了峥儿,将两人都除掉,以绝后患。”
徐妈妈再次听的后背直冒冷汗,夫人这是真的要动真格的吗?这些年来,夫人很少要人的命,现在却对原本应该是自己儿媳妇的恩人之女动了杀机。
只是计划有时跟不上变化,如果事情万一失败了呢,那可是将整个方家彻底毁了。方家如果毁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夫人,如果秦家姑娘没死,那至多就是互换身份的问题,到时我们只要把一切都推到万雪儿和秦家那一对夫妻身上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把那两人弄死吧,如果万一弄不死,这收场就难了。”
“已经来不及了。”方大夫人叹息道。
虽说徐妈妈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夫人的意思是现在没了退路。
方大夫人何尝不知道要了两人的命这事情有多大,可自家那个孽子不断出杀招,对方未必一点觉察不到,也未必愿意和解,要是抓住这个把柄相要挟,到时,时间越拖越长,知道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多,更加无法收场了。
“哎,谁知当年原本是为了报恩的一件婚事,如今却弄成了这等模样,这孽子如此胆大妄为,竟然事先也不跟我和老爷商量一下,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却屡屡失手。
姓柳的那个书生,姑父是太原知府,看来,也不能让他在那位子上坐的安稳了。”
秦韵一直觉得,自己正越来越接近真相中,可就偏偏距离真相似乎有一步之遥,这一步暂时还迈不过去。
可她也不愿在方府在浪费太多时间,最主要的是,她突然发现,方四公子,这几日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当她看过去时,却发现,这少年的脸都红了。
真麻烦,她可不想在这里走桃花运,特别是,方大夫人大概知道,他们表姐弟私下的互动了,今日用过早膳后,又将她留在房中多说了几句话。
言谈之间,她总觉得方大夫人是有暗示的,暗示她这个当娘的已经为方四公子看了几家闺秀,正打算过一段时日就去提亲,提醒她不该跟方四公子交往甚密。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到方大夫人还有另外一层暗示,那就是暗示她要接近方大公子,难不成,方大夫人最近对自己这么好,是为了让自个给方大公子做妾?
瞧,这古代的婆婆当的,媳妇不讨自己喜欢,那就在儿子房中安排一个自己的人,这在古代的一些大户人家,据说是很常见的,方大夫人也动了这个心思?
不管怎样,对前面的暗示,她坚决地表明了态度,而对后者,她也表现出心神领会来。
有了方大夫人这个鸡毛令箭,接近方大公子这个目标,就顺理成章了。
方大公子考试时,云来居的守卫明显就放松了许多,她也不打算白白浪费这几日的时间,打算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
今晚,她决定将在唐府扮演唐家表妹,装鬼吓人的经典戏码拿出来。
这次,她打算恢复自己的真容,打算以自己的真容夜间去见方大少奶奶。
可能方大少奶奶也知道自己并没有死,不是鬼,未必能吓住对方,她只是,打算在方大少奶奶意志薄弱时,打算对对方实行催眠术。
试图用催眠更快地从对方的头脑中得到真相。
平常,方大公子夫妻都是一起住的,方大公子那样的人,她也没有把握能够完全制住,可现在只有方大少奶奶一个人,干扰少,而且,方大少奶奶如果受到惊吓,那心神也会涣散,更有利于施展催眠术。
因为精神力很强的人是很难被催眠的。
今晚的夜很黑,天上乌云很重,看来是要变天了。
方大少奶奶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她又做梦了。
自从成亲之后,她就从来没停止做噩梦。
她晚上一个人时,甚至不敢吹灭蜡烛睡觉。
她坐直了身子,有些怔怔地对这窗户发呆。
“怎么,又醒了,是睡的不好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谁,什么人?”方大少奶奶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满脸的惊惧。
“是我,我来看看你。”房间内间和外间的珠帘前,突然有烛光亮了。
一只玉手捧着一只红色的蜡烛出现在珠帘外,然后是玉佩叮当的声音,珠帘就这么主动分开了,一个身穿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霞帔的女子从珠帘外缓缓地走了进来。
对方走动间,环佩叮当,在这安静的夜里更加充满了几分诡异。
最主要是那张脸,这张脸她看了许多年,再熟悉不过,她身上穿的凤冠霞帔的样子,和她成亲是穿的一模一样,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她往日见过的那表情。
对方的脸特别白,尤其是在烛光和红色嫁衣映衬下,白的根本不像活人的脸,那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戴了一张面具一样。
对方的眼睛也不是她熟悉的那双眼睛,就像两个黑洞一样,突然,对方的双眼中竟然流出红红的血泪来,口中还是那熟悉的声音:“你一个人晚上是不是有些害怕,不要怕,每晚我都会来陪你的。”
“不要,来人,快来人,将她给我赶出去。”看着对方一步步地向她走近,她心中越来越恐慌,想大声地向外边的丫鬟护卫呼救,可声音出了,她却发现自己声音笑的跟猫叫一般。
突然,她发现对方的下半身突然不见了,只有上半身向她走来。
她再也忍不住,在床上跪倒磕头道:“小姐,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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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要虐渣了有木有,亲们想怎么虐?六月是个考试的月份,比起古人来,我们最起码考场舒服呀!祝要考试的亲们考个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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