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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异常?
明慧把玩着手里的发丝,清冷的眼眸里平静如水。[www..l]
只是意外吗?
两个妃子和几个夫人一起,虽是只有那么几位骑着马走了走,可却是独独戚贵人骑了自己的胭脂发了狂。
这些天下来,自己每日清晨和下午都在围场跑上几圈,明慧自然对那胭脂的性子很是了解的,胭脂虽是性子有些倨傲,但也还是蛮温顺的,何况当时还有那懂骑术的内侍牵着。
胭脂怎么会突然发狂?
齐嬷嬷见着明慧没有出声,凝神考虑了片刻,看向明慧出声说道,“郡主,不若老奴再去打探打探。”
这戚贵人在围场惊马,没有一丝的破绽,并无任何的异常,但是就是因为太过平常所以才会更加令人起疑。齐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了,在宫里混了几十年了的,心思自是比一般人要缜密和细腻。
明慧拨了拨柔软的发梢,点了点头头,“嬷嬷,其他的不用去打听了,你去打听下今日都有那些人去过马厩就行了。”
“是。”齐嬷嬷应了,转身退了出去。
豆蔻蹙着眉头没有出声打扰明慧,冰片一张冷脸也多了几分严肃。
明慧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一笑,“你们在河边也忙了一天了,让人传膳吧。”
“郡主,要不是今日跟六殿下去钓了,这躺在床上的就是郡主您了。”豆蔻一张俏脸犹带着刚见那戚贵人惨状后的心有余悸。
“可不是。”明慧微微一笑,这今日还真是靠的那徐习远过了这一劫。
不然今日又要惊心动魄一场。
“郡主。”豆蔻黑着脸,愤愤不平唤了一声。
好端端的这么多天来,那胭脂都一直没有出什么事,今日出的这事不是明摆着就有要害郡主吗?就算不是要害郡主,也是有人要拉着郡主当幌子陷害那戚贵人。
“这事我自有主张,传膳吧。”明慧朝两人轻轻摇头。
豆蔻嘴角嗫嚅了两下,眼眸看向冰片,只见冰片冷冷的没有表示,于是转身只好走到门口唤宫女传膳。
因为吃了烤鱼,明慧晚膳吃得不多,刚吃完晚膳,正好齐嬷嬷也回来了,明慧就让豆蔻和冰片两人回房梳洗,留了齐嬷嬷在身边伺候着。
“冰片,你怎么也不帮我说说,这当着皇上的面呢就敢给郡主下绊子,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豆蔻一进门就愤愤看向冰片说道。
“就是皇上在,郡主才更加不好动手。”冰片看了一眼豆蔻说道。
豆蔻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脸色黑了黑,愤愤说道,“我不是想让郡主发泄一下吗。”
皇上的女人出了事,就算是牵涉到了胭脂,这皇上都没有出口,郡主当然是不能越俎代庖,更何况六殿下都在皇上面前把郡主摘了出来。
“假若今日郡主没有去钓鱼,我也不会让郡主出事的。”冰片看着一脸愤慨的豆蔻,低声说了一句。
豆蔻点头,这倒是,冰片的功夫不错,胭脂发了狂不能制止,但是安全地救下郡主,是毫无疑问的。
冰片思索了片刻又说了一句,“后宫的事,自有皇上做主,郡主不牵涉进去是好的。”
牵涉进去就是一个无尽的漩涡,当年丽妃的事郡主何尝不是为了试探皇帝的态度,可是适可而止。皇帝还不至于会一再地容忍一个表侄女试探自己的底线,会容忍她把手伸入自己的后宫里去。
豆蔻扁了扁嘴,没有再出声。
“嬷嬷,今日有哪些人去了马厩?”明慧倚在榻上,眼睛从书卷上移到了齐嬷嬷的身上。
齐嬷嬷低声把自己查来的细细跟明慧说了。
说完了,齐嬷嬷说道,“郡主,会不会是静妃娘娘……”
话没有说完就顿住了,眼光看向明慧。
“嗯,我知道了。”明慧点头,挥手让齐嬷嬷下去。
去的人不少,就是这些日子为了避开和自己碰面的依晴郡主居然也跟着徐习徽去了马厩。
明慧微微一笑。
这齐嬷嬷从深宫里浸淫出来的老人,自然是比很懂得那后宫的手段,所以齐嬷嬷提示的也不无可能。
两个妃子,何况一个还是圣宠正浓的戚贵人。
从来后宫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比之战场来得更加血腥和阴毒。为了宠爱,为了权利地位,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母仪天下,陷害栽赃嫁祸后宫争宠的伎俩从来都是层出不穷。
静妃,明慧嘴里喃了一声。
那个端庄贤良的静妃,明慧当然不信那后宫真有如此贤良的人,在后宫,贤良厚道的人会被人扒去几层皮,被人生吞活剥了去。
所以,静妃的贤良淑德,不过是表面而已,能在后宫混迹十几年的人,双手岂会是干净的?
不过……
明慧蹙了蹙眉头。
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静妃是如何做到的?
明慧不解。
如果不是静妃做的,那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依晴郡主就是首当其冲了,上次在普愿寺她就巴不得自己死。
如果是依晴郡主的话,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明慧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何成公公已经带了人仔细检查过胭脂身上,马鞍,脚蹬,没有藏针没有异常。
又没有被下毒,这真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不止明慧想着这件事,其他人也在纳闷着这事,尤其是几位在场的夫人,更是诚惶诚恐的,有几个胆子小的,白天这么一吓,晚上直接就病倒了。
好在戚贵人的伤是稳定了下来,李太医给给几位病倒的夫人把了脉,开了方,加上行宫备的药材也是足够的,于是熬夜的熬夜,辗转难测的几乎彻夜未眠,闹得行宫是灯火通明的。
明慧翌日起了一个大早,吃了早膳,去给宣文帝请了安,就带了冰片和豆蔻去马厩。(www..l)
这平时她也是这个点去骑马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异常的。
“六殿下。”
走近马厩,明慧一笑顿了顿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徐习远一袭天青色的直缀,头顶玉冠束发,腰际垂着黄色的玉佩,慵懒地双手抱拳倚在马厩门口的树上,朝阳洒在他如玉一般的脸上。
听得明慧的声音,徐习远扭头一见明慧,笑道,“等你有一会了。”
“我不是来骑马的。”明慧看了他一眼,说道。
徐习远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点头,“我知道,胭脂还受着伤呢。”
明慧瞧着他清浅的笑容,觉得越发地看不透他的心思了。
认识他也有几年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来越沉稳,如此清浅的笑容,明慧猜不透他心里真实的想法,那日共骑一骑的亲密,她历经两世,能够感觉到当时他的动情。
可是这些日子来,他似乎越发地守礼,尊重自己的,让明慧觉得似乎那天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明慧看着他,真真觉得那女人心海底针说错了,男人心比那海底针还难以琢磨啊。
徐习远难得见她发杵,脸上清浅的笑容愈发阳光灿烂了起来,“你不会看傻了吧?”
明慧回神,往里走去,一边问道,“胭脂怎么样了?”
她昨晚听得那胭脂说是撞晕了,就想来看,但毕竟是晚上,马厩又有马医在,这才按捺住自己想要过来看的心思。
“我也刚到。”徐习远扭头看向她,摇头,“刚到就远远地看着你来了,就在门口等着,还没进去看。”
他昨晚也是让青杨查探了一番,就是围场也检查了一遍,并无任何异常,想着她今日肯定是会过来的,于是这才早早地过来了。
“参见六殿下,郡主。”两人一进马厩,众内侍忙跪地见礼。
“免礼,起来吧。”徐习远看向他们问道,“谁是马医?”
“是奴才。”一个内侍往前走了一步,说道。
“胭脂伤势如何?”明慧看了他一眼,往里走去。
“回郡主的话,胭脂昨日撞晕了头,晚上就醒了过来,奴才已经给它喂了去血化瘀的草药,请郡主放心,修养些时日胭脂就会没事了的。”马医内侍随在一旁,恭敬地回道。
“嗯,你下去吧。”明慧应了一声,自然明白这马医说的实话。
她是习医的,自然是明白撞了脑袋是可大可小,但是也没有办法,这人撞了头,也都是只能静养,总不能是劈开了脑袋看个究竟吧。
明慧看着趴在地上的胭脂,心里就是一酸。
徐习远示意了一下那马医,马医忙行了礼退了出去。
明慧敛了敛神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伸手抚着它的脑袋,轻轻抚摸着。
胭脂四肢无力地趴在地上,张开眼睛一见着明慧,伸出舌头舔了舔明慧的手,清澈的眼睛里一片温良,慢慢凝聚成雾成水流出了眼眶。
明慧眼眶一热垂下眼睑,轻声安慰着,“胭脂,乖啊。”
明慧听得胭脂的呼吸有些不稳,有心可是她但又不知怎么给马儿把脉,想了想只能低头解下自己的荷包,从里面舀出了几颗药丸出来,放在手心,轻声说道,“胭脂乖,吃了这个好得快。”
胭脂眨了眨眼,温顺地伸出舌头把明慧手里的药丸都吃了下去。
“真乖。”明慧鼓励地抚了抚胭脂的头,夸道。
胭脂脑袋老老实实地靠着明慧,蹭着她的手心,眼角的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看着这一幕,徐习远三人看得心酸酸的。
豆蔻看得眼角泛红,忙转过身偷偷地抽出了帕子抹泪。
性子冷冰冰的冰片跟了明慧这么久,最开始见到明慧的时候,当时身受两箭,奄奄一息的,也没见她眨过一下眼睛,在冰片看来,这个主子是性子跟自己一般的清冷。
如今这一幕却是看的冰片酸酸的,似乎在心底被尘封起来最柔软的那一角轻轻的触发了起来,酸酸涩涩的难受得很。
冰片悄然转过了身,用帕子擦着眼角。
一人一马格外的温情,看着强忍着泪的明慧,徐习远觉得整颗心都疼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手紧握了下,心里越发的坚定了起来,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她深爱的人,必是那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看着明慧的眼眸也越发深情柔和了起来。
过了半响,胭脂许是吃了药丸,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呼吸也稍平稳了下来。
“我不相信胭脂会突然无缘无故地发狂。”明慧站起身子来,看下徐习远轻声说道。
“我也不信。”徐习远眼眸幽深,点头。
这些日子明慧学骑术,他是每天都跟在她身边的,自然这胭脂的脾性徐习远也是有些了解的。
“胭脂是不会说话,可是我懂,它很痛,它很委屈。”明慧蹙着眉头,眼里一片清冷,淡声说道。
“明慧,如果想哭就哭吧。”徐习远走了过去,轻轻扶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不用这么憋着的。”
这样的她,看得他心都揪起来了。
“我哭什么?胭脂这不是好好的。”明慧扭头朝他淡淡一笑。
徐习远收回了放在她肩上的手,扯开了话题,“胭脂突然发狂,太蹊跷了,可是昨晚我让人把围场都查了一遍,也没见什么异常。”
“你也觉得是有人做了手脚?”明慧扭头看向他。
徐习远不容置否地笑了下,“如果这一点我都看不出来,我早就给人啃得骨头不剩了。”
看着他脸上寡淡的笑容,明慧默然。
语气云淡风轻,可是他话里的酸楚……
当时的徐习远小小年纪失去了母妃,外祖家又不在京城远在东州府,虽说有皇帝表舅亲自教养着他,宠爱着他,可是……
可是皇帝表舅的宠爱在后宫中想来就是他的催命符。[www..l]
如果只是一个公主,在后宫中别人还不会如此忌惮,可是他是皇子,又深得皇宠。
明慧想起了那场血腥的厮杀,当时如全身染满鲜血的徐习远如血人一般地挡在自己的马车前求救的场景。
想来那次也不是简单的山贼吧。
在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里,想要他的命的人,只怕不止一两个吧,在那不见刀光的战场上,小小年纪,他是怎么走到今日的?
徐习远看着她深思沉默的脸,眼底缓缓涌起笑意,说道,“既然你也觉得事有可疑,你也懂医术,你是怎么看的?”
“我?”明慧回神,摇头,“术业有专攻,我只懂医人。”
虽是马医说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不过还是可以看看的,不然她不会这么赶早来马厩了。
徐习远也点头,和明慧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都透着,难道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原来六哥和明慧郡主在这呢。”
明慧听得这声音微微扭头,见那身着红色衣裙的依晴郡主格外地扎眼,转身冷冷地看了过去,嘴角泛起一丝讥笑,真是见缝插针啊,自己的胭脂受伤了,她如此大摇大摆地跑来马厩难道是来看热闹了的?
“六弟和明慧准备骑马?”徐习徽带着轻笑,缓缓走了过来,看了闭着眼睛趴在地上的胭脂,“明慧,你这马看来伤势不轻啊,不然挑匹别的马?”
徐习徽看了两眼趴在地上的胭脂,看向明慧笑着提议说道。
“不了,今日我就不骑了,五殿下和郡主你们请便吧。”明慧淡笑,说道。
依晴郡主扬着下巴,娇脆说道,“我看啊,这畜……。”
徐习徽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依晴,不是你说要过来骑马的?自己去挑一匹吧。”
依晴郡主本来是那么打算来着的,本来想着这胭脂出了事,那范明慧是不会在过来的,谁知一进来就见着她,这原本好好的心情立马就没了,又扭头看了一眼胭脂,脸色白了白摆手往后退了两步,“不了,昨日戚贵人才刚出事呢,我想还是算了,这若是出了事,我可是怕痛得很。”
“有五哥在,你还怕?”徐习徽扭头看向她,轻笑。
依晴郡主看了看徐习徽,带着犹豫摇头说道,“五哥,不如回去下棋吧,父王昨儿还说,想跟你下一盘棋来着。”
徐习徽笑了下,点头,“你这丫头,好吧。”
然后又看向明慧和徐习远,“你们两个呢?一起回?”
“五哥,先送依晴回去吧,我陪她再呆一会。”徐习远笑着回道。
“那,我们先走了。”徐习徽朝明慧笑了笑,转身和依晴郡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