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习远摩挲着杯沿,抬眸看向沈一华与顾氏说道,“不知舅舅,舅母如此火燎火燎地把我与明慧找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嗯,这件事得你们两个人来解决。”沈一华点头直接看向徐习远说道。
“既是有事,舅舅就请直言吧。”徐习远淡声说道。
“小六,你与我们离的远,这么多年来,我们与你见的面也少,可是我们可都是关心着你的,想你在独自一人在京城过得好不好?没有母妃的关心,你会不会被人欺了去?书读得好不好?那一年你离开东昌府就失去了踪迹,你外公和你的几个舅舅差点没把东昌府附近的镇子,村子给翻个底朝天……。”顾氏说道。
顾氏先打了一张亲情牌。
“是小六让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们担心了。”徐习远笑了下,看向沈一华与顾氏说道。
“这些都过去了,你如今也长大了,我们也就安心了。”沈一华说着,顿了下脸色一下变得极为肃穆,看着徐习远严肃说道,“你母亲为人光明磊落,舅舅是没有想到你却如此不负责任。”
顾氏刚打了亲情牌,这沈一华就开始教训了起来,两夫妻一唱一和倒是配合得很是合拍。
明慧看了两人一眼。
徐习远讶异地看向沈一华,问道,“舅舅何出此言?我什么时候做过不负责任的事?”
见着徐习远的神情,沈一华脸色沉了几分。他自不会怀疑沈宛会说谎,这样事情,怎能说谎?
沈一华瞥了眼徐习远,甩了个眼刀子给沈宛,说道,“孽女,你自己说。”
听得了徐习远的话,沈宛早就低着头抽泣了起来。
“哭什么哭,你自己把话给六皇子给说清楚了,免得说我们冤枉了她。”沈一华怒道。
“老爷,您息怒,你让宛丫头自己好好说。”顾氏轻声说道,然后看向沈宛,“宛丫头,你别哭,如今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母亲,父亲!”沈宛哭着看向顾氏与沈一华说道,“女儿发生这样的事情,给沈家丢脸了,我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世上,呜呜,母亲,父亲,女儿来生再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我…。”
顾氏就忙起身走到了沈宛的身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撞了墙,搂着她安慰说道,“傻丫头,天大的事,自由我与父亲给你做主的,你别想不开。”
明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三人,这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出来了。
“舅母,我看宛表妹的精神不太好,昨日又出了那样大的事,宛表妹定然是吓得不轻,可请了大夫看了没?”明慧说道。
顾氏轻轻拍了拍沈宛的背,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明慧开口,“宛丫头到底是脸皮薄,这女儿家遭了这样的事,还请皇妃为她做个主。”
明慧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氏与沈宛,“舅母言重了,这事五皇嫂与五皇兄会给沈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的,舅舅与舅母稍安勿躁,暂且等上两日。”
话说得如此明白了,这人怎么还是跟没有听懂似的?顾氏脸色微变,看向明慧说道,“皇妃,昨日欺了宛丫头的人就是六殿下,今日请你们两位来,就是想把事情早日给解决了。”
“你确定那人是殿下?”明慧看向沈宛,问道,语气很是狐疑。
“皇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宛丫头跟别的男人……然后冤枉六殿下?宛丫头她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亏了,难道还会撒谎不成?”顾氏立刻看向明慧很是不平地说道。
“我不活了,我哪里还有脸活。”沈宛哭得更大声了,寻死觅活地与顾氏一起哭成一团。
明慧看向徐习远。
“小六,你太让人失望了。”沈一华目光深邃地看向徐习远说道。
徐习远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直直地看向沈宛说道,“沈宛,你自己说,昨日的人是我吗?”
“殿下……。”沈宛可怜兮兮地看向徐习远,用力地摇着头,“殿下,宛儿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如此狠心?……”
徐习远眼神冷冽如刀地扫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沈一华说道,“舅舅,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沈家的女儿还是谁家的女儿,都别想进我的门。”
“你……。”沈一华伸手指着徐习远,“禽畜不如。”
明慧淡淡地看向沈宛,说道,“你就那么想进六皇子府吗?不惜毁了自己的闺誉?值得吗?只为了做人妾室?”
“母亲,女儿不活了……。”沈宛嚎哭了起来。
“皇妃,女人何苦为难女儿,如今木已成舟,你就给宛丫头做主吧。”顾氏擦着泪,对明慧疏导。
“小六,你难道真想逼死你表妹吗?”沈一华严肃地说道。
“沈家的女儿就那般不值钱?”徐习远冷笑了一声,冷冷地看了眼沈一华,然后对沈宛说道,“沈宛,你就那么想进我的门?不惜与人苟且,堵上沈家的脸面?”
沈宛呜呜地抽泣着。
徐习远伸手拉了明慧,起身说道,“走吧。”
“殿下,皇妃,你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顾氏惊叫道。
“那舅母觉得要如何?”徐习远扭头,嘲讽地反问道。
“殿下……。”沈宛眼泪汪汪地看着徐习远,“宛儿手里有殿下留下的玉佩。”
“玉佩呢?”
沈宛就忙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来。
白色的羊脂白玉,润泽温润,雕着龙,一看便知是皇家人才能拥有的。
“舅舅,还是先把这玉佩查清楚了吧。”徐习远瞥了一眼,拉了明慧一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呜呜直哭的沈宛,一脸灰白的顾氏与脸色铁青的沈一华。
顾氏没有再理会还在哭泣着寻死觅活的沈宛,脸色很是难看地看向沈一华,张了张嘴,说了三个字,“老爷,这……。”
“哼,太欺负人了,他是皇子,我是管不住他,我看他有几分能耐,这天下自然还是有人能管得住他,定是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沈一华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咚咚地作响。
顾氏皱眉。
“那玉佩是谁的?你认识吗?”上了马车,明慧问道。她是相信徐习远的,那沈宛身上那些痕迹是哪里来的?当时有没人见到任何的男子。
今日看她的样子,若不是自己相信徐习远,见得沈宛今日这般寻死觅活的也会相信她的话。
“这样的玉佩,我们兄弟都有,王叔也有,还有宗室里也有人有的。”徐习远说道。
这么多的人啊?明慧笑了下,不再说这件事。
虽然在沈家弄得很不愉快,两人还是抛到了脑后,高高兴兴地回府。
第二日,让明慧与徐习远意外的是,坊间传出了徐习远始乱终弃的谣言。
一时之间,徐习远成了众人口里的薄情郎。
当初他曾金銮殿上拒婚,又说只娶了自己心仪女子,那日大婚又是十里红妆,令京城不少的夫人都很是喜欢他,未婚的姑娘们恨不得自己就是他的心仪之人,如今传出了他始乱终弃的话来,众人就立即唾骂他是负心郎薄情郎。
既有人同情明慧,也有不少的人怜悯沈宛,也有人说沈宛不知廉耻的。
谣言四起,六皇子府里依旧如昔,并没有受到谣言的影响,徐习远没有去踏足沈家,自当这件事根本是与他无关,每日窝在府邸与明慧甜蜜。
如此过了两日,沈一华与顾氏听得那谣言本气得半死,又见着徐习远并无所动,沈一华斟酌又斟酌,决定带沈宛进宫,寻皇上做主。
听得了沈一华的话,宣文帝思索了片刻,就让何成派人宣召明慧与徐习远进宫觐见。
“你说,那日到底是谁?难道其实是没有人,会不会是,沈宛故意弄出了这么一出?”明慧扭头看向旁边的徐习远问道。
徐习远扭头看着明慧淡笑说道,“那日人多,我倒没有注意,不过,沈宛凭着那玉佩就想栽赃我,如今又闹到了父皇面前去,事情不是我做的,闹到父皇面前也是没用。”
进了宫,叩见了宣文帝,徐习远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的沈一华与沈宛对宣文帝说道,“父皇,事情是在五皇兄的府里发生的,应该把五皇兄与五皇嫂也请来,或许他们已经有了眉目也不一定。”
宣文帝想了想,点头,让人去宣徐习徽与周怡瑾夫妇。
明慧勾了勾唇角,是啊,这徐习徽与周怡瑾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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