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说是口谕,就算有圣旨又能怎么样。本官已接到太后懿旨,已经取消成武皇的庙号,责令天下兵马督府,只听命于坤后宫之令。”周大忠咬牙切齿的说道。
“操,老子早看出周家要造反。你死定了,麻痹的别跑。”朱天降气的在车内转了两圈,摘下一张硬弓,搭箭就射。
这张弓是郭颖在中都府衙里搜到的,属于蟒皮硬弓,没有几百斤的力气根本就拉不开。朱天降可不知道这些,箭腾的一下弹了出去,最多有个七八米远。
林风靠着车轩翻了翻白眼,朱一更是尴尬的都不好意思看眼前那支颤巍巍的箭。文汝海干脆把脸仰了上去,他宁可看天上飞过去的鸟也不想看到这么丢人的场面。
朱天降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用手一指插在地上的箭,“看到了吗,有本事你敢站到这个位置,老子就跟你单挑。”
城墙上蜀天府的一干官员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下面,他们心中都升起了一个想法,这家伙小的时候肯定被他娘摔过。
周大忠轻蔑的一笑,“朱天降,我蜀天府可不是中都,有本事你就来攻,本官誓与蜀天府同进退。”
周大忠敢这么嚣张,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攻城战斗损失比一般都是三比一,也就是说除非对方有三倍的兵力,才会强攻。城池内的兵马加上狱卒捕快和府衙官差,足足有一万五千人。况且姚一平提前做足了准备,蜀天府可以说易守难攻。周大忠已经飞鸽传书向父亲求救,十天的时间北部救援大军就能赶到。如果率部来攻的是郭天信,周大忠或许会害怕。但看到的是朱天降,他反倒放心了。
“好!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本帅不客气了!”朱天降说着,举起了手中金笔。
文汝嗨一看,手中长矛一立,身后登城队云梯队都做好了准备。只要主帅大人一声令下,拼死也要往前冲。文汝嗨虽然觉得仓促,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能出声阻止。主帅就是大军的军心,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主帅只要下了令,也得咬牙趟过去。
朱天降手中金笔在空中转了两转,“传我命令,后退两里,安营扎寨!”
朱天降一声号令,城上城下都松了口气。别看朱天降不懂军事,但他可不傻。对方严阵以待,这样的情况下强攻,等于是拼个同归于尽。再者说,那些中都收编的新兵,恐怕一打起来就能跑干净了。
大军后撤两里,文汝嗨分出一半兵力,由三名统领带队绕到蜀天城后面,堵死后门。文汝嗨到不怕周大忠出城迎战,镇南大军最擅长的就是地面对攻。
“天降,今天我还真担心你下令攻城。从表面上看,蜀天府要比我预计的充足。城门上滚木雷石都按部就班,咱们要是强攻,死伤率恐怕极大。”文汝嗨担心的说道。
朱天降点了点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打算盲目强攻。文叔,这几天咱们就守在吗城外。趁这个机会,抓紧练兵。”
“守着?难道就这么靠下去?”文汝嗨奇怪的看着朱天降。不但是他,大帐里四皇子及玉格格也都很疑惑。
“天降,蜀天府城内粮草充足,就算守上三个月也饿不死他们。”四皇子忍不住说道。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朱天降微微一笑,“排兵布阵我不在行,但要破这个城池还不难。蜀天府城内粮食虽然够足,但总得喝水。咱们只要困住城池,切断山涧流向城内的溪流,城内数万百姓加上马匹,两日内就可以断了他们的存水。用不着几天,城内自己就会乱了起来。”朱天降自信的说道。
文汝嗨一听,摇了摇头,“天降,现在虽然是春季,少雨水。但是蜀天府城内,我估计最少也有数十口水井,切断水源也没用。”
朱天降呵呵一笑,“文叔放心,我保证城内所有的井水,他们一口也不敢喝。别忘了城内还隐藏着一大帮粘杆处的兄弟,通知他们在井里下点毒,这可是他们拿手的活。没有了水源,再给他们放几把火。用不了三四天,城内的百姓就要会造反。”
大帐中人一听,这也太毒了点吧。玉格格有点不忍的说道,“天降哥,那不是城内所有百姓都跟着遭殃了。”
“这没办法,战乱当中,能保住自己就是胜利。只有把城内百姓逼急了,他们才会站起来抗争。为了生存,百姓们只有选择投靠咱们。周大忠想打,我还偏不打,就这么耗死他。”朱天降心说要玩阴的,老子有的是招,这才刚开始。
文汝嗨可没这么心慈手软,既然朱天降有把握断绝城内的水源,这确实是一条妙计。况且收编的兵卒军心还不稳,也需要时间适应和训练。
“天降,我马上命人挖渠改道让山溪断流。好在这里不是中都府,没有湖泊,不然还真行不通。”
“文叔,断流和军事上的事,就麻烦您老了。还有,派人密切注意北方,防止有救兵到来。”朱天降吩咐完毕,文汝嗨马上去安排人手。
朱天降走出大帐,朱一等人都站在帅车旁等候着。林风悠闲的坐在车上和郭颖说着话,朱一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这老头是朱天降的师父,还是将军府里的花匠。朱天降明白林风不想张扬,所以告诉众人叫他老林就行。朱一等人也没对林风有多少兴趣,他们觉得就朱天降那点功夫底子,他这位师父也强不到哪去。
朱天降重新带着亲兵队,来到城外观察了一下城墙上的布置。
“朱二,有什么办法通知城内兄弟吗?”朱天降问道。
朱二摇了摇头,“城墙把守的很严,偷偷爬越过去恐怕朱一也没这本事。城内的飞鸽都是远距离传递,根本无法近距离联系。”朱一点了点头,表示赞成朱二的说法,他确实没这本事对付这么多人。青龙卫拿手的是暗杀,可不是正面群殴。
朱天降皱了皱眉头,“用箭把消息射进去怎么样?”
朱一目测了一下距离,“大人,这城墙的厚度,就算射进去也会落到官兵的手里。”
朱天降脑子里开始快速运转起来,根据前世的知识,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周大忠和姚一平站在城墙上,亲自把守着正门。谁也不好说朱天降那个二愣子什么时候头脑一热,就下令攻城。
两个时辰过去了,城外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城墙上的军卒们,巴不得永远别来攻城才好。
就在这时,城外忽然升起一盏盏天灯,天灯顺着风向飘向城内。周大忠和姚一平吃惊的看着,不明白这大白天的点天灯有什么意思。
这天灯非常奇特,天灯的下面还飘着长长的纸带。每条带子上都写了一行朱红大字,‘满贯倒天囱起黑任物燥’。这句话是粘杆处朱雀使本门的暗语,满贯代表全城,倒天囱是指水井,起黑是放毒,任物燥就是让随意放火。
城内粘杆处朱雀使的人一看,‘满城井里放毒,随意放火’,马上明白了朱天降的意图。虽然周大忠已经下令全城搜捕粘杆处的人,但这些人各行各业的都有,隐藏的很深。被抓的人,基本都是普通百姓。
“大人!不好了,流入城内的溪流被截断。”一名令官跑上城墙来报。
周大忠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根本没往心里去。溪流流入城内的入口,姚一平早已命人搭好了排架,一旦外面大军想从那里进入,排架上的巨石头马上就可以落下封住入口。况且水面上布满了荆棘,水面上也趟不进来。对方骑兵无法从那里进入,步兵就算能进来一小批也是来送死的。况且,城内有几十口井眼,周大忠根本不担心缺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上城墙上的军卒更加紧张。夜间攻城,死亡率要比白天伤亡大的多。
城内已经进行宵禁,黑暗中,道道人影翻墙越脊。他们的腰间,都绑着一包包配制好的毒药。粘杆处的暗子不但在井里投了毒,还把一些死鸡死狗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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