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愣怔过后,曾林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曾荣在皇上心里的位置绝对不一样,上午刚被镇远侯训斥一顿,下午居然亲自替她开口牵线拜师,普天之下,谁有这份面子?
这日过后,下午的平安脉皇上一般都钦点曾林来把脉,曾荣依旧是记载脉案的,所不同的是,每次完事之后,皇上会把曾林留下来,命他教曾荣一些基本医术医理知识,也教曾荣如何正确地往穴位上扎针。
经常是曾荣和曾林两个在一旁轻声低语,朱旭在另一边的罗汉塌上拿着本奏章或拿着卷书默默看着,常德子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一个夏天过去,曾荣总算学会了如何往穴位里扎针,可惜的是,因着男女有别,她只学会了手心手背、头部和脸上的部分穴位,不过头部和脸部的穴位她没有试验过,只拿着自己的手试过,好在曾太医送了一本书给曾荣,是关于针灸之术的,里面有几张人体穴位的标注图,她可以照着书慢慢练。
皇上是中元节前搬回宫的,曾荣等人自然也跟着回归,令曾荣诧异的是,翌日一早,她回到药典局,居然发现郑姣坐在了她日常的位置上,这一惊不可谓不大。
郑姣六月份还和她一起住在西苑,七月初回宫的,当时说的好像是膳食局是轮班制,不可能好事可她一个人来,可这才半个月不到,怎么就坐在了药典局?
“是这样的,这些日子我忙着归整十皇子的病案,太医署那边催着要,皇后就命郑掌事来帮我。”崔元华解释说。
曾荣是不大信这话的,皇十子的病案并不复杂,且尚未到分类归整之时,有何必要从外面借人?
况且,五月份刚颁布的旨意,内侍监是内侍监,不和后宫掺和,就连皇后的掌法权都剥离了,这才几天,皇后又怎么可能插手药典局的事情?
于是,曾荣很自然地想到了之前在西苑碰上王柏的那次,多半是王柏和自己妹妹说了什么,王皇后害怕了,找了个理由把曾荣踢出去,把郑姣弄进来。
可这个理由似乎并不充分,王皇后若想知晓曾荣的动态,直接找崔元华或太医署的人即可,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再则,真正害怕朱恒站起来的应该是皇贵妃,毕竟朱悟的年龄和朱恒相当,又是目前最得宠的皇子,而十皇子朱慎才刚三岁,离成年还早着呢,王皇后前些日子刚因为曾荣挨了训,这个时候正该是自我反省收敛锋芒之际,怎么会如此冲动又和曾荣对上?
可若不是王皇后的本意,又会是谁呢?
后知后觉的曾荣忽地想起一事,貌似这个夏天,每次她跟曾太医学医术时均在皇上的外书房,且屋子里只有四个人,她和曾太医,外加皇上和常德子,常德子一般是站在门口,若有人来回话,他会先拦住对方,而皇上也会示意他们告退。
也就是说,她和曾太医学医术应该是瞒着外人的,皇后和皇贵妃未必清楚,既然如此,那应该不会是皇上的主意。
或许,只是她多想了。
可这一上午,郑姣既不和曾荣交接也不离开,晚上回到内三所的住处,她倒是和曾荣交了个底,说是刘内侍命她过来接替曾荣的,却没说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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