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四章 月夜深山穷尽路,濒死难捱八卦魂(1 / 2)

“喵?”

杏界内,贪神炼丹的动作一滞,跳过去抬了抬泡在药液中主人的手指头。

纹丝不动。

它疑惑地用前爪挠了挠空气。

是错觉吗,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都喂下了这么多丹药,连圣药都炼了好一批,主人这一觉也睡得够久了……

是时候,该醒来了吧?

……

“我真有点好奇,高高在上的道殿主,这么执着要和我聊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了?”

青原山上,天机傀儡索性往地上一瘫痪,再也没有任何反抗之意地闲聊了起来。

朱一颗尽力了。

这都跑不掉,确实是人算不如穹苍算。

道穹苍就坐在绵软无力的朱一颗胸口上,他也不管身下人的惨嚎声,呵呵笑道:

“聊天,倒也不至于如此直接。”

“这样,本殿可以先问一个问题么?”

“有屁就放。”是落入人手,尽人威武不能屈,敢讲敢言。

道穹苍倒没多在意“敬不敬”的问题,指着天机傀儡残骸问:“这东西,你研究到什么地步了?”

“你之所见,万分之一。”尽人张口就来。

其实这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他尝试了许久,没能炼制出同贰号一般,具备自主意识的天机傀儡来。

不过也正常。

如果真那么好研究,道穹苍不就是一个废物了吗?

“呵,这都只是万分之一的话,你天机术的造诣,怕是要超过本殿了。”道穹苍笑。

“怕了?”尽人随口一驳,“识相的放我和老朱。”

饶是道穹苍这等聊天小能手,当下都给噎得不知该作何下文。

从哪一点,本殿表现出了害怕?

他摇头失笑,将天机傀儡的阵盘脑袋“啪”一下拔了出来,细细端详道:

“这东西,看起来很不错。”

滋滋……

天机傀儡险些真瘫废掉。

尽人的灵念差点就给斩断在这封闭的躯壳之中,苦不堪言,只能诅咒起这骚包老道的残忍来……

问就问,怎么能拔头就问?

“这里头,蕴含了很多东西?”道穹苍眼睛里闪烁有光,越看那阵盘脑袋,越觉不凡。

“那是自然,这东西取自你儿子,可以说是他的命根子。”

“贰号?”道穹苍一怔。

“吓坏了吧?”尽人艰难笑着,“送给你了,不用客气,把你儿子的脑袋拿回家去吧!”

道穹苍想了一想。

徐小受敢这么说,定然是还有许多复制品在他身上,这个借口够用了。

他将阵盘脑袋塞了回去,随手修复了徐小受的天机傀儡,令得这一道灵念不至于当场死去:

“君子不夺人所好。”

“你喜欢研究天机术,本殿很欣慰。”

“还是那句话,圣神殿堂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至少我个人如此认为。”

真还回来了?

尽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是研究过这阵盘一阵子,但这具天机傀儡在计划当中,就没有出来战斗的打算。

否则,作战能力不至于这么弱。

因此,复刻了天机神使贰号资料库、信息库的阵盘脑袋,只有这么一个。

当下道穹苍瞧出了点情况来……

但凡他拿了回去,自己还就真得断了对道部天机术、对圣神殿堂内部信息的所有研究。

鬼曾想,道穹苍还了回来?

他在想什么?

脑子骚坏了?

“其实你早已可以脱身,为何还在坚持?”道穹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到了朱一颗柔软的肚子上,随口又问。

他的臀部骨头,如两根尖刀一般,剌得老朱白眼直翻,心口不住溢血。

小心脏道穹苍早给塞回去了。

他对朱一颗下了禁武令,自然不是很想此人当场死掉,否则此前就非是那般应对,而是强势斩杀了。

尽人沉默不语。

道穹苍张开双手,拥抱夜色,敞怀笑道:

“此地无他人,三十三天纺星罗纹阵全开,外界也注视不到我等。”

“便是圣帝倘有垂眸,本殿自有所察。”

“因此……”

他撇过头来,认真说道:“你我,可以畅所欲言,说道论圣,风花雪月,无所不谈。”

尽人却是沉浸在那一句“圣帝倘有垂眸,本殿自有所察”当中……骚包老道,这般厉害?

“你还没回答本殿的问题。”道穹苍再一次发问。

他早看出来徐小受在四象秘境那会,在神亦的掩护下,早可脱身而走。

他好奇的是,徐小受真对八尊谙言听计从,还是说,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试一试。”尽人说道。

“哦?你救香杳杳,也是自己想试一试,而不是八尊谙的命令?”

“我想知道,十尊座是否真有传闻中那般无敌。”尽人笑着,真如道穹苍所言那般,畅所欲言。

“现在试过了,你感觉如何?”

“也就那样。”

“哈哈哈哈,你都沦落至此了,还‘也就那样’?”道穹苍指着面前一堆破烂。

“机关算尽,你不过拿下我一缕灵念,仅此而已。”尽人嗤笑,“若我倾力施为,覆掌灭你,如灭蝇蚊。”

“好一个大放厥词的小子!”

道穹苍听乐了,两根臀骨在朱一颗肚子一戳、一旋,榨得老朱口吐血沫,气喘吁吁。

他将正面转到了天机傀儡的方向,大笑许久,才将笑意敛回至唇角一缕,压着手掌说道:

“此事先按下不提,无不无敌,未见真章。”

一顿,复又问道:“这么说来,你本体同圣帝一战过后,而今还在养伤?”

尽人无声。

这老道还真想套出自己话来?

他是在小觑谁啊,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自己还没个准儿吗?

见这破傀儡不回答,道穹苍也不气恼。

有些问题,问出来时,他胸中已有答案。

年轻人毕竟还是年轻,若是香杳杳在此,她就知道从第一句话开始,便不该接。

道穹苍是很有聊天功力的。

每当有这么一句话落地后,他轻松揭过。

顺势捣鼓起身前的残破天机傀儡来,也就能自然而然开启另一个话题:

“你既研究过天机术,可有想过它的尽头?”

“尽头?”

“可以理解为……”

道穹苍在虚空画了一个大饼,目露精光,热血沸腾道:

“终!极!奥!义!”

尽人就差腾出一条手来扶额了,可惜他已无手可用。

道穹苍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知道吗,就算是水系奥义,水鬼悟出的,也不是奥义的极限。”

“喔?”

“你也见识过古剑术,古剑术只需破开第二境界,就能踩出奥义阵图来,比如笑崆峒……”

道穹苍随手摄来一根树枝,刷刷砍杀着空气,仿佛自己是个绝世剑客:

“我研究过他留在虚空岛的剑痕,那一剑,劈伤了颜老。”

“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笑崆峒不过堪堪踏入幻剑术第二境界的门槛。”

“如此,便掌握了奥义阵图,问题随之也就来了……”

道穹苍用树枝沾了沾朱一颗唇边的血沫,在山地上画了个小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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