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天之力,将先天所予的凡人之躯,硬生生打造成圣体。
——这种手段,着实太骇人了!
“这是真的吗……”
“这家伙,还有意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难怪他先前是后天修为,连飞行都做不了。”
“在时刻遭遇这种伤害的情况下,别说保持后天修为了,他他他……他是怎么保持住自己的灵魂不溃散的?”
“这特么还是人?”
“圣奴……尼玛的圣奴就都是疯子!这种手段,是个人都不会去修炼的吧?”
“修炼?我觉得不尽然吧,或许,这不是他的剑气呢?”
“嗯?怎么说?”
“你看这剑气,如若他能自我操纵的话,会这般选择自残,而不是让剑气停下来?”
“可他是疯子呀!”
“……”
这下无人可以言对了。
确实!
照眼前这般情况看来,圣奴首座,真的是一个疯子。
为了修炼,竟然将连半分血肉都没有留下,完全抛却了。
不管是自残还是他残,就凭这份坚韧的毅力,在场没有一个人,敢不肃然起敬的。
“不灭剑体……”
苟无月目光着实凝重了。
他能从这剑体之上,嗅到一缕十分熟悉的剑气。
“华长灯?”
没有正面回应蒙面人话语,苟无月甚至连一丝担忧的目光都不曾落赋给他平日里最亲近的护卫尝翼,只惊异的盯着的那剑气人开口。
“我说了,要死的,还是活的?”蒙面人同样自说自话。
“你到底是谁?!”
苟无月怒极,奴岚之声顷刻出鞘。
他剑尖一指,虚空一道黑线,直接洞穿了剑气人的脑袋。
蒙面人却不为所动。
他的躯体之上,已经再没有多余的一点血可以淌下了。
“不见血,不掉泪?”
“那就先死一个吧!”
怅然一叹,蒙面人指尖轻动。
“轰!”
无穷白色剑气爆开,在四方上下化作无数白色气剑,以万剑归一之势,直接往尝翼的身躯方向刺入。
“救人!!!”
白衣之中响起一声凄厉嘶喊。
虚空灵阵光芒终于再度缝合,并且覆上另一层金色的结界。
“闪。”
在剑气即将洞穿尝翼躯体之前,一道光影从天穹降下,笼罩了尝翼。
刷一声。
蒙面人的剑气扑了个空。
手上那人,俨然已被传送而走。
“覆国天罩?”
蒙面人仰头看了天空中的金色结界,似乎想笑,但面上一片模糊,根本看不出半点波动来。
而这时,他的心口位置已经有了一丝血色。
自血色浮现,不消片刻时间,心脏勾勒而成。
随即是骨骼、筋络、血液再生。
最后一具成型的人体浮现,连带着遮头裹面的黑袍都复原了。
稍显佝偻而虚弱的身影再度于虚空凝实。
但这时,已经没有人敢轻视这个看起来只有后天境界的家伙了。
这,是个非人!
“咳……”
蒙面人轻咳了半声,便是止住了声音。
身后说书人目中浮现担忧,他知道哥哥每一次动手,都会元气大伤。
现下这般动静,着实比往日里要大多了。
此一战后,实力更不知要跌到何处去。
哥哥这身子骨,哪里扛得住呀?
“把剑放下。”
反观蒙面人自己,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目光直直盯着苟无月的剑,“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用剑指着我。”
白衣当即一派哗然。
无月剑仙,七剑仙之一!
这蒙面人即便是不灭剑躯,又何来的勇气,胆敢说出这番话?
徐小受被震撼到了。
他以往听过类似的话。
那时候肖七修剑指蒙面人,后者甚至还说过更为嚣张的一句话,“在敢对我出手的人中,你是最弱的一个”!
彼时还以为蒙面人只是在装逼。
哪曾想,对着面前的七剑仙,这圣奴首座,依旧能狂到这个地步!
苟无月瞳孔剧烈颤动。
别人或许会觉得蒙面人狂。
但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字眼,落到耳中,直接将他拉回了数十年前那一战的记忆画面中。
“你,究竟是谁?!”
蒙面人无声的笑了。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了徐小受:“名字,真有那么重要么?”
“哈?”徐小受一愣。
随后才会想起来,苟无月的问题,自己同样问过了蒙面人数次。
“重要……”
瞥了苟无月一眼,徐小受有些迟疑:“吧?”
“重要么?”
蒙面人低声重复了一句,缓缓回过目光,“先把剑放下。”
“说!”
苟无月怒吼着,情绪有些失控,连握剑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蒙面人目光下移,落到了名剑奴岚之声上。
“他敢用剑指着我,你,也敢用剑尖对我?”
众人只觉莫名其妙之际,只闻名剑一颤。
“呜……”
似乎是在哽咽。
名剑奴岚之声一弯,缓缓垂下了剑尖。
那模样,就如同名将遇君。
再怎么高傲的头颅,都不可能会对着属于自己的帝王扬起。
所有人感觉心都在颤抖。
无月剑仙的剑,对着蒙面人,低头了!!
蒙面人微微颔首,再一仰头。
“我的名字,不能出现在这乌云遮蔽的天穹之下。”
“它要见光,那便要见到真正的光。”
“轰!”
虚空之上的金色结界直接被他的似剑般锋锐的目光穿透,那飘摇的雨,灰暗的云,像是被无形的巨剑横扫而过,直接荡空。
天,亮了。
亮了不止一分!
所有人都觉得场面有些失控。
一些个剑修身子轻颤,仿佛看到了神迹一般,眸中尽是震撼与激动。
就连徐小受,之前被压在心头阴暗处,打算再也不敢翻箱找出来的问题答案,也不由得浮上了心头。
“名字,我自认为只是一个代号,他不能代表什么,因而数十年来,我已不再讲过。”蒙面人浑浊的目光平视苟无月,波澜不惊。
“说啊!”苟无月怒吼。
“你早有答案的,又何必由我来说出口?”
“我没有答案!”
苟无月双目都红了,身子前倾,因为激动而站不稳,仿若都要跌倒。
“又是一个没有答案之人……”
蒙面人目光挪向徐小受。
徐小受紧紧攥住了拳头,他莫名其妙的有些热血沸腾。
同时,也从蒙面人那浑浊的双目之中,看到了他想要传递过来的意思。
就如同先前在白窟中遇到的迷茫一般。
说书人给不出答案。
岑乔夫给不出答案。
他徐小受,同样也给不出答案。
但蒙面人却可以。
“他们给不了的答案,我,可以给你!”
为什么蒙面人就可以?
别人不行,为什么就他行?
他能给出来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天方破晓,大雨初晴。
众人屏住呼吸,全场寂寥无声。
蒙面人依旧是佝偻着身子。
他目光放到了苟无月身上,再从他躯体之上透过,落到了身后的空间。
一仰头,仿若穿透了苍穹,突破了一域之地,落到了中域的圣神殿堂总部之上。
视线再从那世人朝拜之所上挪开,尽破五域。
他看到了大道规则,以及在规则之后的那只无形巨手。
诚如先前苟无月所言。
这场战斗,非是场中数十人的战斗。
在场外,有着七八百的圣神卫,依照圣神殿堂的指示,操纵着“覆国天罩”。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落到圣神殿堂的眼线之中,再传到那些人的耳畔。
但蒙面人不在乎。
他的答案,本就不是为了解惑徐小受,也不仅仅是为了答疑苟无月。
来自白窟之中的圣奴宣战,毕竟也只有那么一个人水系能力者听到。
能不能传到那些人的耳中,能不能在传到那些人耳中之后,再从大陆上传开……
这些,都是问题。
那么,如若名字重要。
它可以作为一个符号,将圣奴宣战的意思给传递出去,令得那些人也开始恐慌的话。
说,也便说了!
蒙面人负手而立。
天地的光亮透过被破开的“覆国天罩”遍地洒落。
所有人都在等待。
他微微佝偻的影子,仿若也随着等待时间的拉长而延长。
“咳。”
蒙面人轻咳一声,打破沉静的瞬间,也闻到了口鼻上的血腥味。
他不以为意,面罩之下嘴部轮廓翕动,声音无波无澜,不大不小,满是平和。
但却又在一瞬间,仿若传遍了大陆五域。
“我名,八尊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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