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吟想了想,便说,“想吃。”
“那一会儿我去买。”
高子吟又不说话了,总觉得,江延成来了,她的病便好了很多,可能正如冯锦所说,她是心病,可这几天高子吟根本就没想他,一直想忘了他,为何他来了,便好了?
高子吟吃了粥,便又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江延成出去了,没开车,打车去的中国超市,买回来很多的菜和肉,还有火锅底料,其实吃火锅一点儿都不费劲儿,就是东西多,看着乱,所以觉得麻烦。
江延成交给厨房的阿姨,让她们摘菜,切盘。
江延成回来以前,高子吟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她手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在看窗外大片的薰衣草,她多喜欢法国啊,喜欢普罗旺斯,喜欢一年四季都闻薰衣草的香气。
她很入神的模样。
江延成买了一份财经报纸回来看,他不懂法语,只会说几个很简单的日常用语,还是上次来法国临时学了点儿,别的时间,他也没特意学。
他在干什么,高子吟没注意,一直盯着窗户外。
“高子吟,tauxdechange是什么意思?”江延成坐在沙发上,问到坐在窗户上的高子吟。
高子吟没听见,还是很出神的模样。
“高子吟。”江延成手放下报纸,侧头看过去。
他再次叫她的名字,已经轻车熟路。
高子吟这下听见了,侧头问到,“怎么了?”
“tauxdechange这个单词什么意思?”
这个单词有好多意思,高子吟想知道语境,便说,“你把报纸拿过来我看看。”
“你过来。”江延成说道。
他侧着身子,双腿交叠的模样,似乎岿然不动。
“我病了。”高子吟继续看着窗外,不理他。
江延成看了她一眼,只能动了动身子,起来了,去了飘窗那边,指着那句话给高子吟看。
江延成站在飘窗旁边,高子吟坐着,江延成看到她的头顶,头发上的香气再次扑入他的鼻息,那一刻,所有俗世的庸碌,他的曾经都过去了,好像在普罗旺斯,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男人,不再是说一不二的江延成了。
高子吟眉目微敛,很认真地看着报纸,她做事向来认真。
“tauxdechange,汇率的意思。你不是学金融的么。这个词都不懂么?”高子吟说了一句,似乎在谴责他的无知。
“把这个题目,挨个词给我翻译一下。”他说。
高子吟不悦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他也有问别人的时候吗?
高子吟又低下头,“这句话的意思是,银行基准汇率的骤升和骤降的应对措施。”
江延成仿佛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坐到沙发上去看了。
房间里又寂然无声。
貌似以前,高子吟还从未跟江延成这样相处过。
六年了,从来没有。
他从来不屑于这样的相处。
唯一的一次相处,是上次,在古堡里,什么都没干,就做了五天。
好像做那事,对他来说,才是真的有意义。
只有肉体的五天,给高子吟留下浓重心理阴影的五天。
今日他这样清心寡欲的样子,倒是少见。
高子吟侧过头去,看到他似乎看得很认真,便问了一句,“你看得懂么?”
江延成还在很认真低看,他的目光似乎还在报纸上,悠悠地说了一句,说了一句,“你玩过扫雷么?”
“没有。不玩游戏。”
“扫雷就是通过已知的数据,判断出周围的雷数。”江延成抖了一下报纸,好像看完了一段的内容。
“嗯,和你有什么关系?”高子吟又问。
“我通过你告诉我的‘汇率’这个词,我能判断出周围字句的意思。汇率我本来也了解,能看得差不多。”江延成说到,把半页报纸收好了。
高子吟复又转过头去,他果然机关算计,异于常人的头脑。
就这样,从太阳照着,到太阳落山,高子吟的今天非常平静,他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强势,强迫高子吟干这个,干那个。
晚上吃火锅,高子吟吃得很痛快,她有几年的时间没有吃过火锅了,用的是电磁炉,热气把她的脸熏得红扑扑的,高子吟在那边自己吃自己的,根本没管江延成。
她很想问,他今天晚上要怎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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