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消息传来的时候,林栩顿时想通了慕莘和苏铖在一起的原因,这个女人竟然借苏司令之手摆了他一道,真是够呛。想他昨晚车上还为这个恶毒的女人插了兄弟两刀,他真是后悔不迭,就应该让她冻死在半路上。
他今天凌晨到医院,叶尔如今怙恃尽失,他觉得将她一个精神萎靡的人丢在医院也不太合适,额外占用陈元的时间也不是妥善办法,刚好跟慕莘打过交道,他精神状态还不错,在病房门口坐了几个小时,等上班前小憩了十分钟。
如今又困乏又烦躁,林栩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骂得部门经理从这三十楼跳下去。但是沉默了十分钟,他发现,其实部门经理实在无辜,这临时决定的事,谁也料想不到,要怪只能怪将导火索拉到华宁来的女人。
他最终只是摆摆手,让部门经理回去工作。
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前,林栩看着对面段氏的大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段氏总裁办和林氏一样,在三十楼。虽然不是两栋最高的写字楼,却是华宁CBD最为壮观的两栋楼,如此倒像是对峙的两个巨人。
这是,生而为敌?不,哪有生而为敌的两个人在床上那样快活?
想当初院长跟他长篇大论说道段家大小姐无出其右的能力时,他还想过若是这个小姑娘来了林氏,他要好好提携提携……
摇摇头,他将手中的高脚杯举起来,刚要一饮而尽,却忽然想起来昨晚她下车前说的话——
“林总,酒伤身、坏事,少喝点为好。”
一言不发地将酒杯放下,难得那个女人说了句人话,他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自从新任市长胡景程上台以后,在市委书记和公安局的帮助下,市局进行了一轮更比一轮严格的绩效考察,可以说,这是一场官员净化,是反腐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下午三点,土地局的新任局长亲自登门致歉。十载蛰伏,他终于在洗牌阶段凭着自己的两袖清风坐上了土地局局长的位置,不想刚刚下车,上面就给自己丢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着实令他左右为难。
但毕竟军…事用地关乎几千名乃至上万名水军新兵的训练,林氏的楼房也还没有动工,他左右权衡觉得还是不要开罪了苏司令。
但是一上台就得罪房地产界的老大,这是不是倒霉得有点过分了?关键是他这土地局局长的架子还没有摆几天,就感觉自己迎着一片腥风血雨。
林栩猜到他会来,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他让秘书沏了一壶龙井送进办公室,亲自掌茶,“市局里的事情我们做买卖的是不清楚的,但是这已经签了开发授权书的,此刻突然被征用,对企业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刘局,您说呢?”
这哪里是他刘应志能够左右的?他要是能左右,也不会眼巴巴来这里热脸贴冷屁股了。他接过散着热气的茶杯,对他如此笑面虎般的客气受宠若惊,话里多了分显而易见的紧张。人说林栩是蛇,还是毒蛇。
那他到底是虎还是蛇?
“这是省里的意思,我们小官也决定不了这种事,不过林总放心,赔偿金很快就到市里了。”
“刘局在土地局多少年了?”
林栩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让刘应志一愣,心中大喊大事不妙。
“快十五年了。”
“十五年……章局长在土地局坐镇不止十五年了。”秦言叹。
刘应志不明白他的意思,硬着头皮接了话:“章局一笔款项未审核清楚,降职成副局,但毕竟在局里待了那么久,大家都信任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林栩又没头没尾地叹了一句,紧接着话锋突转,“刘局如今也算是熬出了头,可十五年了刘局怎会不知局里土地的叫价,对着我们这些生意人是一个价,对着上面又是一个价?如今就是补偿金下来,还不足我拿地地十分之一吧?”
刘应志见他不紧不慢地吐出话来,心中懊悔来了这里自取其辱,本想来致歉顺便促进一下政商和谐交流,不想被逼到了这种无话可说地份上。
见他哑口无言,林栩倏地笑道:“但不管怎么说,那是省里的决定,也怪不了刘局。何况那些新兵将来都是为国家为人民效力,林氏也算是为国为民吃点小亏,无可厚非,您说呢,刘局?”
天啊,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刘局心中更是惶恐,自己没来这些阴险狡诈的商人面前历练过,今日竟觉得如此费脑?得亏了当初一毕业就考公务员,进了土地局,踏踏实实做了个小喽啰。
他堪堪道了两声“是”。
“那刘局可是知道新兵营的建设,苏司令许给长沙哪家建筑公司?”
……
林氏近来愈发低气压,尤其是三十楼。
签署开发权退还书这天是周六,林栩每隔两个小时就要一杯加两倍糖的美式,放在正对着段氏大楼的窗口,大有卧薪尝胆的势头,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还有什么能够洗刷自己的屈辱,慕莘那张总是笑得明媚却让人不寒而栗的脸总是在他心口作祟,他真想往对面的大楼扔一颗手榴弹以解心头之恨,可静下来想想伤了她心疼的还是自己,何苦这样呢?
甚至于他终于明白了慕莘这个女人只是给他下了剂量很小的毒药,接下来很可能会更加猖獗。越想越烦躁,他眉头紧拧,扯掉眼镜和领带,长腿迈进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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