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行至殿中止步,向龙榻方向跪拜行礼,道:“臣,拜见陛下,恭祝陛下千秋万岁!”
“爱卿免礼平身!”刘宏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此乃气血不足之症,也可将之理解为体虚,或者肾虚!
“爱卿上前来!”刘宏冲李杨招了招手!
“臣惶恐!”李杨将头埋的很低,说道:“陛下万金之躯,非近侍不可临身,微臣乃粗鄙之人,不敢冒犯天颜!”
“黄门侍郎乃朕之近臣,非心腹不可任之!”刘宏笑道:“爱卿无需拘礼,快快上前来,朕想与你说说话!”
“诺!”
李杨缓缓从地上爬起,弓腰向龙榻走去,期间始终未曾抬过头!
行至距龙榻五步距离,李杨再次拜倒在地,道:“臣,恭听陛下教诲!”
刘宏对李杨恭敬的态度,感到十分的满意,他从榻旁取出一支简牍,让小黄门拿给李杨,任其自行翻看!
从刘宏的举动中,不难看出,他对李杨的确称得上是宠信有加了!
同样的事情,若是换作别人的话,哪里还需要多此一举?直接将简牍丢给对方就是了!
小黄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双膝跪地,高举双手,接过简牍,然后转身爬到李杨身前,将简牍交予李杨之手!
李杨伸手接过简牍,在刘宏的授意之下,细细的看了起来!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刘宏交给自己的乃是一份弹劾李满的奏疏,弹劾的罪名林林种种,什么都有,诸如养寇自重,豢养死士,残害百姓,巧取豪夺,目无君父等等等等!
李杨越看越心惊,因为越往后,其被罗列的罪名便越发的滑稽可笑,诸如随地吐痰,样貌丑陋,就连宠妾灭妻之类的罪名都被列了出来!
李杨咽了口口水,颤声道:“启禀陛下,家父未曾纳妾,何来宠妾灭妻一说啊?”
李杨迅速翻阅简牍,手指简牍上被罗列的罪名,无奈道:“家父样貌丑陋,这...又是从何说起啊?”
世家公子,几乎就没有长得丑的,代代娶美妻,几代传下来,孩子怎么可能会丑?
李杨看出来了,这是有人在搞事情啊!
李满在辽东任职多年,威望素著,百信对其极为信服,辽东之地,已到了只知李满,不识天子的程度!
此等情况,不说旁人,就连眼前这位天子,恐怕也对李满有所不满了!
若非北方诸胡借着黄巾之乱而蠢蠢欲动,李满恐怕早已被刘宏调离幽州,入京为官了!
刘宏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道:“李氏满门皆忠烈,朕又岂会不知呢?将奏疏拿与你看,本就说明朕对你并无藏私之意,爱卿大可将心放回肚子里!”
“陛下天恩浩荡,臣,铭感五内。虽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也!”李杨叩首行礼道!
刘宏一脸满意的点点头,挥手示意,李杨可自行离去!
刘宏深谙权衡之道,此番敲打李满父子,也是出于无奈之举。
李满经营辽东十数年,已逐渐形成尾大不掉之势,然而边患未除,刘宏又无法将其调回京城,于是,只好时常敲打几句,也好让李满能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莫要从中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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