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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春生走远一些，陆鹤鸣才憋着一股子愤懑劲问“兄弟，像这种人渣，你救他干什么！？”

“他恶贯满盈，入十八层地狱方能超脱。帮他超脱，便是助其入十八层地狱。”

松香可助阴魂壮大身躯，纸做的寿衣与白色的被卧，能极大程度的削减张春生体内阳气。

另外，我在他天灵穴处扎下的一针，相当于刺破他体内元气储存处。

精元在短时间内释放，能够让张春生苏醒，做法无异于杀鸡取卵，六个时辰过去后，张春生会更加虚弱。

姚婉儿的灵魂，会在入夜之后，天地间阴气极重时出现，找张春生索命。

届时，张春生气息奄奄，阳气消散一空，对姚婉儿来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ii

否则凭姚婉儿一个刚死不久化为的恶鬼，想要从阳间带走活人，则格外艰难。

见我披上大衣出门，陆鹤鸣赶忙问“咱现在去哪？”

“找墨如初。”

陆鹤鸣是钢筋铁打的身子，能在茫茫大雪中能穿梭来去自如，而我的身手还远远不够。

扒开树洞口的雪窟，墨如初噌的钻出，“大哥，里头快把我给憋闷死，你再不来，我估计要发霉了。”

我坐上轮椅，陆鹤鸣拖着轮椅前的手柄，“兄弟，咱去哪？”

“西北方向。”

“坐稳喽！”

陆鹤鸣虽只有一具阴身，但无论是身手还是体力都格外强横，说是力拔山兮也不为过。ii

相比之下，墨如初要逊色许多。

有陆鹤鸣拽着轮椅，前头也不管是高岗坡坝，通通一跃而过，行程一路，我至少有半途是在天上飘着。

西北方向不远处，隐约透着祥瑞之气，想必是神婆的宅邸。

轮椅停在神婆宅邸前，我吩咐陆鹤鸣与墨如初在原地等候，自己上前敲门。

“谁啊？”

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堂屋响起，我恭声道“晚辈李天赐，特来请教。”

“进来。”

院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普通的农家小院里，养着两头羊，几只鸡在地里刨食，还有一只跳到了堂屋。ii

在看到堂屋景象时，我不由得呼吸一滞。

在宾馆为神婆看相时，我发现她面带凶煞之气，若无人破解，今夜子时必死，因此我特地来救她性命，并询问雪女的下落。

没有想到，我还是来晚了……

神婆指着跳到饭桌上，正啄食桌上的饭粒的公鸡，老脸僵硬，声音沙哑道“我赶了半天，这只鸡都不愿意出去，你帮我把它赶走。”

“好。”

我挥了挥手，公鸡吓得扑棱着翅膀连跑带绷的出了门。

神婆指了指椅子，“坐吧。”

“好。”

落座以后，我直抒来意。

“前辈，您曾在宾馆时说过，要我千万别说‘那两个字’，否则下一个死的就会是我。”ii

“我妄且猜测，您说的两个字是‘雪女’。”

“您说下一个死的会是我，是不是也就代表着，姚婉儿是第一个被雪女杀死的人，我会是第二个？”

神婆浑浊老眼陡然射出一道精光，“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非得做傻事！？”

“雪域梦魇，山神之女，呼唤其名，而来。”

“谁叫了她的名字，她就会在夜晚降临时，入梦带那人离开，除非你永远不睡，或者逃离这里，否则就必死无疑！”

我问“雪域梦魇，山神之女，呼唤其名，而来，这话是谁说的？”

“谁叫她的名字，她就会从梦中带那人离开，又是谁说的？”

被我追问得过紧，神婆面色微沉“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ii

“教你送死的事，我这个老婆子不会去做，你走吧。”

被下了逐客令，我依旧平静声说“五个月之前，珠州闹蛟灾，一旦蛟龙破桥入海，将有几万人遭遇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