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散漫地眯了眯眼,面色清冷的反问:“怎么?难道我不能在这儿?”
景芙蓉危险地狭起眼眸,面无表情地道:“这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凝玉坊不欢迎你,给本郡主滚出去!”
慕容云歌神情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清冷薄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勾弄唇角,有些不大愿意理会她,转过身对红玉问道:“看了那么久,你看中了哪件首饰?”
“小姐,奴婢相中了那根玉簪子……”红玉在她身侧怯怯地道。
景芙蓉见慕容云歌竟将她无视到底,当即大为光火,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越发目中无人了,以至于都不将她堂堂郡主放在眼中了。她心中气怒,娇喝道:“慕容云歌,我在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嗯,我听见了,郡主。”慕容云歌看也不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便优雅地拿起那根玉簪,低眸打量着,紧接着便缓缓将那根玉簪戴在了红玉的头上。
“小姐!这玉簪是奴婢为你相中的,奴婢觉得,这玉簪子戴你头上会更好看的!”红玉连忙道。
“既然你相中了,你便戴着吧。”慕容云歌将玉簪插进红玉的发髻后,微微一笑道:“你眼光倒不错!”
“慢着!”孟如兰见此,大声冷喝道,“这根玉簪是郡主看中了的!你们都不许碰!”
慕容云歌却不理会她,只冷笑道:“为何不许碰?这西凉天下,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哼!你更睿亲王府讲王法!?这西凉的半个天下,都是睿王府先祖先辈同先帝打下来的!”孟如兰篾笑道,“即便你出身慕容相府又如何?即便你是嫡出又如何?如今你名声下作,你还出来招摇过市,竟还敢在睿王府名下的地盘撒野放肆!慕容云歌,本小姐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完没?说完了,就滚出去。”慕容云歌挑起眼帘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她如今心情不错,不想因为这两个人毁了兴致。说完,她便转过身去不再看景芙蓉与孟如兰一眼。
孟如兰见慕容云歌又是将她们无视彻底,更是怒不可遏,没好声地骂道:“慕容云歌,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就连郡主也都不放在眼里了!给本小姐转过身来,跟郡主跪下!”
“跪?”慕容云歌终于转过身正眼看向她,清冷的眸子却瞥了她一眼,又转向景芙蓉,唇畔勾勒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难掩冷漠与轻蔑。“我为何要跪她?”
孟如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蛮横道:“你竟对郡主这般无礼,你难道不该跪下认错才是吗?!”
“郡主?郡主又如何?”慕容云歌挑了挑眼睫,轻描淡写地反问。
景芙蓉不想与慕容云歌多有冲突,她深谙慕容云歌身手过人,那一日在花灯夜她便领教到慕容云歌的狠辣与身手,于是道,“不管如何,我今日不将与你多计较。但凝玉坊是本郡主的地盘,你再狂妄,也轮不到你在本郡主的地盘多有造次!凝玉坊是本郡主的地盘,这里不留你这等下作之人!”景芙蓉说着,转过身便喝道,“来人啊,将她们主仆两个人给本郡主赶出去!”
然而话音落下尚久,却半晌无人有动静。凝玉坊的所有护手只静静地站在慕容云歌身后观望着,没有丝毫的动作,而慕容云歌则秀眉轻佻,淡淡地望着她。景芙蓉心跳一漏,却不明所以,又瞪了那些护手一眼,大叫道:“本郡主让你们把这两个人丢出去,你们倒是听见没有!”
掌柜早已冷汗连连,叹息道:“郡主,您这般喊是没用的呀!”
景芙蓉不解,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如今你们这些狗奴才胆子也大了不成?!竟连本郡主的话都不敢听了!”
掌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慕容云歌,紧接着转眸望向景芙蓉道:“凝玉坊的人,如今只听一个主子的话。”
景芙蓉没好气道:“凝玉坊是睿亲王府名下的地盘,你们既然说只认一个主子,那么便是只听我父王的话了!如今我父王不在,你们就该听本郡主的!将她给我赶出去,都听见没有!?”
慕容云歌莞尔勾了勾唇,玩味道:“是谁说,这凝玉坊的你的地盘?”
“什么意思……”景芙蓉听了,顿时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凝玉坊是睿王府的地盘,也是王府名下的产业,郡主哪里说错了!?”孟如兰大为恼火,冲云歌叫嚣道。
慕容云歌转过身负手而立,清冷的音色犹如雪山覆盖的千年冰雪,不复任何温度,只冷淡地道:“不好意思,忘了说了,如今这凝玉坊,易主了。而这儿唯一的主子,便是我,慕容云歌。凝玉坊不欢迎你,送客!”
孟如兰听完,当即狂笑出声来。“哈哈哈!你竟然说这凝玉坊是你的?!你在跟本小姐说笑呢!这凝玉坊分明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何时归你慕容云歌了!慕容云歌,你到底在说什么大话!?”
孟如兰话音刚落,却见慕容云歌云淡风轻地揉捻着肩颈边的秀发,而站在她身侧的护手便向景芙蓉与孟如兰逼迫而来,孟如兰当即便有些笑不出来了!而景芙蓉更是面色大惊,见护手越逼越近,声音尖锐道:“你们做什么!?你们看清楚,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到底听谁的话!?慕容云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给本郡主说清楚!”
孟如兰更是气急失声,怒吼道:“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要对郡主动手?!你们还敢得罪睿王府不成!?胆敢冲撞郡主,若是敢对郡主动手,睿亲王定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护手一听,不禁有些心虚。他们不过是凝玉坊几个小小的护手,如何能跟睿亲王府作敌?
慕容云歌却冷笑,一个目中无人,一个狐假虎威,着实令人恶心。她冷冷道:“怕什么,我让你们把人丢出去,一个个,都没听见么?”
慕容云歌的话里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仪,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即便是帝王都未必会有的气魄与威严,她的话自然无人敢违背,云歌刚说完,几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便一前一后将她与孟如兰架了住。
景芙蓉惊得花容失色:“你们……你们竟敢碰我!?快放开我!放开你们肮脏的手!听见没有!?”
然而几个男人却是根本不听她说话。掌柜的站在一边,无奈地道:“郡主,如今凝玉坊已经易主了,已不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了!如今这地盘,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云歌小姐!而凝玉坊的人,也只认一个主子,只听云歌主子一人的话!”
孟如兰闻言,不甘地质疑道:“什么意思!?这凝玉坊难道不是睿王府的产业吗!”
景芙蓉却愣了住,登时便反应过来,猛地便记起,那一日曾有一个男子上门讨要字据,而也是那一日,她才知晓,哥哥将睿王府一大半的产业都输给了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一个女子!而如今凝玉坊易主,接管凝玉坊的人则是慕容云歌,莫非……哥哥那一日输给的女子便是慕容云歌!?
想到这里,景芙蓉当即怒不可遏!为何,破坏她与容卿之间的人是慕容云歌,就连夺走睿王府一半家产的人也是慕容云歌!这个慕容云歌,是她这一生的梦魇吗?难道睿王府的兴衰荣辱,都要掌握在她的手上了吗?
想到这里,景芙蓉猛地抬起头,不断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慕容云歌,你……”
慕容云歌理也不理,只对着总管与掌柜清清冷冷道:“你们记住,以后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就不要放进来了。免得污了我的眼!”
“是,云歌主子。”周亟与掌柜齐齐点头,会了她的意。
景芙蓉气得恼羞成怒,涨红了一脸,却被男人架着,根本动弹不得。而孟如兰更是火大,大声喝道:“隐卫!还不快来护驾!?”
话音刚落,从门外边猛地闯进来几个高大的男子,各个魁梧矫健,面色红光焕发,眼神如雄鹰一般锐利生辉,一看便知是武中好手。他们见景芙蓉与孟如兰都被架着,立即上前将她们解出!十几隐卫都是睿王府的精良之师,身手厉害,岂是一个首饰铺子几个小小护手能比?不一会儿,护手们便被打翻在地上。
景芙蓉一时趁了风头,便再也不怕慕容云歌,对着云歌与红玉指手画脚道:“去!你们上!给本郡主将那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收拾了!竟敢在本郡主面前造次,一个都不准轻饶了!”
十几精锐立即上前,将慕容云歌与红玉团团围住,各个凶神恶煞地瞪向她们。
“呵,这是给脸还不要脸了?”慕容云歌嘲弄地勾唇,带着十几个精锐就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看来这个景芙蓉显然是还没吃够苦头。
云歌冷冷地转眸,低而有力唤道,“绝影!将他们都给我丢出去!记住,要用丢的!”
“是!小姐!”绝影领命,足尖点地纵身一跃,便飞身如鬼魅一般闪至他们面前,一个旋腿,十几隐卫便横到在了地上。绝影的内功却不及慕容云歌,然而他天生力气大,足以举起千斤巨鼎,这十几隐卫固然身手足以与他匹敌,却是根本不及他的神力,因此很快便招架不住!
“哼!根本不够看的!”绝影冷哼了一声,竟敢在他面前得罪小姐!这些隐卫,说起来到底是睿王府的精良之兵,可十几个大男人竟然连他一人之力都敌不过,他心中自然鄙弃不已。冷眼望着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隐卫,一脚勾起一个,踢出门外!
绝影危险地眯眼,出手快准狠,拳法极为刁钻,游走在十几精锐之间,伴随着血肉绽开声,骨裂声,痛呼声,十几个精锐相继飞出门外,却无一人能够再爬得起来!
景芙蓉与孟如兰站在一侧,愣愣地望着自己的隐卫一个个被一脚踢飞门外,当即大惊失色,哪里会知道,慕容云歌身边的一个暗卫,便能敌过睿王府十几精锐,当即有些回不过神来!反应过来时,十几精锐早已被绝影收拾了干净,一个一个被丢了出去,门外叠罗汉似的躺了十几个大汉,被压最底下的,只怕此刻早已是断了气!
“啊――”景芙蓉惊叫了一声,一双眼睛瞪得可怖的巨大!绝影缓缓地转过身来,抹去脸上沾染的血迹,一双寒气渗透的眼眸死死地绞住了她,缓缓地逼近而来。伴随着他不断欺近的脚步声,景芙蓉几欲窒息了住,身子不断地向后退去,好似绝影不是一个寻常的男子,而是犹如洪水猛兽,一口便能将她吞食抹尽似的!
“你……你不要过来!”景芙蓉哭叫道,“本郡主若……本郡主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副嘴脸,慕容云歌着实看得恶心,皱眉道:“把她丢出去,别让我再看见她的脸。”
“是,小姐!”绝影立即飞身过去,一手拎住一人的衣领,用力一甩,景芙蓉与孟如兰便狼狈地被甩飞出了门外,“砰”的一声,孟如兰先着了地,景芙蓉则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孟如兰还来不及抬起头来看一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痛哼了一声,白眼一翻,竟生生得被砸晕了过去!
景芙蓉砸在孟如兰的身上,倒伤的不重,不过手臂有些摩擦出了血。绝影步出门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冷一哼,漠然开口道:“小姐说了,如今是看在睿亲王府的面儿上,这才饶过你们。再有下次,她却不会轻易罢休。凝玉坊从此便是小姐的地盘,若是生意往来,小姐自当欢迎。若是想要寻事,小姐可不会像今日这般放过你们。”
景芙蓉闻言,又是羞恼又是恨怒,心中难忍郁愤,咬牙切齿地念道:“慕容云歌……”她这一生绝不放过这个该死的女人!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车轱辘压着地面不过驶过,凝玉坊位于主街繁华地带,百姓大多爱凑热闹,一见从凝玉坊飞出十几人来,便好奇地围拢上来,却望见凝玉坊门口堆了十几人,不禁议论纷纷,对着景芙蓉几人指指点点。
景芙蓉吃力地支起身来,此刻被一群人围在中央指指点点,她又气又狼狈,恼怒地大吼道:“看什么看!谁再看本郡主挖了他的眼!”
然而如今她一身狼藉,却自称郡主,自然是无人相信的。
“呀!大家快看啊,这个女的说她是郡主呢!还要挖了我们的眼呢!说话好生吓人啊!”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窃窃私语起来。“呵呵!这个女的自称是郡主,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还郡主呢,身上那么破破烂烂,肮脏不堪,只怕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呢!”
“我看她穿得倒体面,长得也还能入眼,只是疯疯癫癫的乱将胡话!我估计这个女的八成是从小发高烧这才烧坏了脑子,变得又痴又傻,她是郡主,我还太上皇呢!哈哈哈……”
慕容云歌与红玉缓缓地走出门来,相府的马车缓缓地停泊在了门口,云歌这会儿便打算回府。然而一出门却望见门口围满了路人,不由得面色一变,然而脸上却很快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拨开人群,径自踩过孟如兰的身子,便上了马车。
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周围顿时发出一声或是惊叹或是痴迷的轻呼。云歌那清秀脱俗的容颜,令人心惊的谪仙般气度,那一眼惊鸿一瞥,令周遭顿时死寂一般的安静了下来,唯有此起彼伏的抽息声。一时间,无人再有闲情雅致去观望凝玉坊门口的闹剧,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痴迷一般的凝聚在云歌身上,再难移开。
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她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尽管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然而那柔媚精致的五官,却让不少人都失了魂一般的痴痴凝望!尤其是那一双清辉潋滟的凤眸,清冷,却又夺人心魄,世间竟无辞藻可以赞美!
一时间,繁华热闹的主街上,竟犹如窒息一般静谧久久。
云歌并不理会,上了马车,红玉也紧跟着跨上了马车,随即变散下了车帘,周遭不禁发出唏嘘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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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重要人物出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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