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许徽皱了皱眉,问林信:“季诚叔叔,你可知壶关的官吏,是否有谁收了外室?”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坦坦荡荡,一丝一毫的矜持与害羞也无,却让林信吓了一跳。这位神棍加痞子一般的人物无语地盯着许徽看了一盏茶的功夫,直到李准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尴尬又支支吾吾地说:“确有两三个,不知女郎……”
“去查一查,她们和她们身边带来的人。”许徽毫不犹豫地说,“这也是一条线索。”
她之所以这样判断,也是有道理的——想从一个男人口中套得情报,酒色财气四法,屡试不爽。酒、财二事,怕是事情刚出之时,林信就查过了,是以许徽才单单拎出一个“色”字来说事。
这个时代严格的嫡庶制度,确保了正妻的剽悍程度,很多男人都是今天与一个漂亮丫鬟翻云覆雨一番,明日就能知道她被打发出去,甚至直接卖到窑子里的消息;勾搭风流娘子,随时可能被别人的丈夫一刀捅死;想去窑子乐呵乐呵吧,壶关又不是什么繁华之地,娼多妓少不说,容色也只能说是平平,指不定官吏们还嫌脏。如此一来,想要时不时偷腥,就只剩下一种办法——纳外室。
许徽好歹也花了三年功夫在谢纶身上,自然清楚男人大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心理。暴躁又啰嗦的黄脸婆,怎么抵得过温柔小意,婉转多情的解语花?许徽也没有灭了这些外室,给正妻嫡出们出气的心思。她想要得,只是让林信差人查一遍,看看她们以及她们带的人之中,有没有心怀不轨的家伙而已。
“什么线索?”还没等林信应下,就见一人掀开军帐,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这人眉目疏朗,纵满身灰尘,无比狼狈,亦掩不住他明亮的双眼,以及浑身上下透出的活力。他见到许徽,便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徽儿,你来了!”
“三叔,您……”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看见许磐连暂时的打理也无,就这么满身灰尘与泥土地走了进来,许徽还是有点无奈,“若是三婶看见您这样子,您又少不了一顿教训!”
许磐大喇喇地坐下,摸了摸头,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婉娘心疼我,必不舍得骂我!”说罢,他望着许徽,带了点讨好地笑了,“再说,只要徽儿你不告诉阿父与婉娘,不就没人知道么?”
没人知道?你一路这样走过来,会没有人知道?听着许磐的话,许徽就差没掩面了。
好在,许徽比许磐靠谱太多,至少她记得正事。所以,她郑重地望着许磐,道:“祖父有命,令三叔协助侄女我,全权处理此事,三叔……”
她还没说完,许磐大手一挥,很豪迈地说:“你说什么,我做便是!”
他这般直爽且坦然的态度,让林信与许徽,尤其是一路上都在担心许磐不甘心受她一个小辈指挥的许徽,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生出一种自己是卑鄙小人,从而无法面对眼前坦荡君子的感觉。
望着笑得有些傻兮兮的许磐,许徽下意识收回了目光。
什么君子,什么小人,都是错觉!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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