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恋瓷嘴角上扬,眼睛眯成初月般好看的弧度:“凌爷爷,我赢了是不是有奖励。”小狐狸一样狡猾的笑道,努力往“心眼儿多着”的方向靠拢。果然就看到自家爷爷脸色像锅底一样黑。
“哈哈哈,有奖励。跟我来书房。”凌振海笑得粗犷豪放,左恋瓷对这个性格豪迈的老头很有好感,很自然地过去虚扶着,十分讨巧。
左劲松看她那殷勤样儿跟在他面前全然不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哼哼唧唧了几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她当然注意到了,却还是在凌振海身边讨着好。
凌振海的书房简明大气,有一面墙全都是书架,她一眼扫过去,大部分都是历史或军事方面的书籍,还有有一部分古籍,另一面墙上挂着几幅书法作品,但是其中只有一幅是真迹,其他的应是仿写之作。对于近代的书法作品,她也曾研究过,这苍劲雄浑雄风雅韵的草书乃出自近代书法大家林散之。
凌箫辰注意到她的目光在书房内扫了一圈之后再这幅字上多定格了几秒,就已经知道她喜欢这幅字。这可是老头子的宝贝,他也爱莫能助。
“不如我们再来比试一场,加大筹码,如何?”凌箫辰突然提出要比赛。左恋瓷扫了一眼,不回答。凌振海也不知他在搞什么鬼,但也有了一些兴致:“哦,你打算比什么?”
“书法。”凌箫辰对自己的书法很有自信,毕竟是从小到大被爷爷逼着苦练出来的!凌箫辰看着左恋瓷笑道:“如果你赢了,这屋子里的字画随你挑一副,你若输了,刚刚赢棋的奖品也没了,敢不敢比?”
左恋瓷最受不了他这种挑衅的神情,明知道他这事激将之法还是忍不住意气用事,似笑非笑道:“有何不敢。输了你别哭!”
还不等凌振海同意,两个人就各自在书桌上挑起毛笔和宣纸。好在书桌很大,两人分别占领一方,就开始奋笔疾书。
左恋瓷前世自小跟着书法名家习字,一手簪花小楷连师父都说尽袭卫夫人之风。小楷练心,调整好呼吸,心境平和之后方才动笔。横如千里阵云,竖似万岁枯藤,点如高山墬石,钩似劲弩筋节。写的是晏殊的《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凌箫辰狼毫挥墨,笔锋遒劲字体却飘逸,一气呵成两句词,“相思令人老,岁月忽已晚。”狂草的字体,把“相思”两字刻画得如痴如狂。
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笔,凌振海先看了一眼凌箫辰的字,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些年并没有荒废。然后转到左恋瓷那边,看了书桌上的字,眼睛一亮。“好字,好字。”当即如获至宝。
“尽得卫夫人之风!”其实他心中所想的是,何止是尽得卫夫人之风,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左劲松也凑过去看,心中一惊,常听夫人在她耳边叨念他这个孙女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就没见过这么有大家闺秀风范的。他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夫人并没有夸大其词。
凌箫辰听爷爷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忍不住也凑了过去,果然字如其人,美得令人神往。
“我又输了。”连最擅长的书法都比不过人家,他心里有一点懊恼,但还是很痛快地认输。指着墙上挂的字画对她说:“你就随便挑一个带走。”
凌振海这个时候才想到他最爱的那副林散之的真迹,心疼得不得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又不能收回,只能自己心里滴血了。
左恋瓷咧嘴一笑,指着墙上一副字道:“我要这个。”却是一副凌振海仿的林散之草书的作品。是他还算满意的一副字,所以才裱起来挂着。
“这幅是凌爷爷写的,我就要这个。请凌爷爷盖上自己的印鉴就行。”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写的?”凌振海心中惊奇,立刻问了出来。
左恋瓷调皮一笑:“这字有将军之气。没有上过战场写不出这样的字。”
凌振海又是“哈哈哈”一阵大笑。让外面的凌夫人和帮佣都很惊奇。
“老左啊,你家可真出了个宝贝啊!”语气里尽是羡慕嫉妒恨。说着还恨恨地瞪了一眼他那从前让他很自豪今天让他很丢脸的孙子。